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天色再次放明,久到风声渐渐削弱,久到绵雨丝丝缕缕的从空中飘落,文如才终于出声。
“又……下雨了啊……”声音细弱空灵,如同呓语。
纵使闻清一向坚忍克制,听到此话也不禁啜泣出声,感叹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别哭。”窗边传来的声音细弱却坚定。
“他定然……定然不想让我哭的。”
“好,奴婢不哭,奴婢不哭……”闻清听到主子开始说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一抬头,文如的眼眶却是红了。
她慢慢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的抬起手,目光却不移,盯着四散飞舞的雨丝。
雨丝在她手周围飘落,极少的落入其掌心,除了那一点凉意,再看不到半分痕迹。
“我,我终究,终究……”
渐渐染上的哭腔与吹进来的风融在了一起,雨点落到她散落的乌发,落到她的肩头,似乎只有凛冽的寒风,能封住她破碎凌乱的心。
“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一行行的清泪滑落苍白的脸颊,泪水一旦涌出,便彻底刹不住了,
“我,我留不住他……我留不住他啊,闻清——”
像是突然卸下所有释放了一般,文如哭喊着,无措地顺着窗边滑下,闻清连忙抱住她。
“这是死局,死局啊……不论怎么做,我没办法……”
“我放不下,你说过的,玢——”
哭成泪人的文如抓住容玢留下的扳指,将脸埋在胸口,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啊——”
闻清无措的跪在地上看着文如:“主子,主子!你别吓我啊,主子——”
“我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坚强……”
文如哭的上不来气,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毫无章法。
闻清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她,心里焦灼万分,却又不知从何规劝。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袁清之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那向来清明坚韧的姑娘,发丝凌乱语无伦次垂坐在地。
有几捋发丝被泪水打湿,粘在脸庞,上面还有残留的雨水,看起来好不凄惨,好不可怜。
他心中大骇,难掩心酸的望着文如。
闻清站在原地,迟迟不放心留她一人,袁清之闭了闭眸,走到闻清面前,向她使了个眼色,悄声说道,“让她哭出来吧,容玢……他出了这种事,她心中郁结,要是真不哭这么一场,反引人担忧,这样也好,我们先出来吧。”
……
屋里再次恢复沉寂。
文如看向桌子上寻到的容玢身上的东西,目光定在那支簪子上,指尖颤抖着伸向它,看到上面的裂纹后试探着打开。
那簪子掉出来一个“小纸块”——被叠了数层又压的很结实。
好似心中有针刺过,江文如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念头,她连忙伸手去捡。
伸出的指尖轻抖,突然感觉有些害怕,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很重要……
她缓了一会儿,吸着一口气小心地打开了那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