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更强的人,但是我们还从来没见识过像那个男人这么强大的存在。
血液、死亡、胜利、性命……这些词汇仿佛根本就不会在那个人的脑海中划过,他在战斗的时候就好像信徒的每日祷告一样熟练。
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害怕,在他看我们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杀掉。
但那个人身上似乎仍然有着和我们一样的人性。
我不敢说他是一个好人,但他对弱小者所散发出的怜悯和同情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可怕了。
这或许就是强大吧。
那天晚上我偷偷的在墙边看着睡着的那个男人,他手里握着那把奇怪的刀,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轻的像一只猫,仿佛我只要靠近他一步他就会醒过来。
如果我也能强大到他这种地步,小钟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砍掉一只手……我们也能救更多的人。
想到她,我从铺位上爬了起来。
那群食人鬼曾经伪装的非常好。
如果我们没偷偷看见他们在暗地里凌辱她的话,我们或许真的会傻乎乎的成为那群家伙的一份子。
艾丽娜虽然不是什么温柔细心的女生,但是总比我们这些男的要更适合照顾别人。
受伤的女孩在第三天的时候苏醒了过来,那只断手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发青,所以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久。
艾丽娜很用心的照料她,也努力试着在她清醒的时候喂她吃了东西。
女孩的眼睛里一片死灰,但她还是吃了艾丽娜给她递到嘴边的食物。
已经从那么残酷的噩梦中活了下来,我想她没有理由求死。
已经过了很多天,女孩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但是她在绝大多数时候还是躺在铺位上,一句话都不说。
是的,她几乎没有和我们说过一句有意义的话,除了谢谢之外。
我们并不需要她的感谢,毕竟救她的又不是我们。
那个男人答应过我们,说他会回来带我们一起去铁辉城。
可他却把女孩安顿在我们这里,然后一去不复返了。
一周以后,食物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我们都抱着越来越深的失望开始度日如年。
胡狼是第一个把自己念头说出口的家伙。
事实上我们早就开始这么想了,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
想想也是。
朽骨贪狼,那么强大的家伙,怎么会把我们这种人放在眼里呢?
不久之前,我们甚至还只是一群1级神经拟真的玩家,而他早已经是把这一切当做真实世界而厮杀的战士了。
大概他早就忘了我们的存在了吧,而我们却像傻子一样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禁这么想着。
胖子给我们热好了饭,昨天负责值夜的艾丽娜吃了几口之后就去睡觉了。
我接过饭盒,胡乱扒了几口。
能量棒浓厚的奶制品味道让我有些反胃,不过在饥饿的时候这种东西已经算是不错了。
胡狼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他从来都是这种坐不住的性格。
胖子抓着他唠叨了半天什么“别走得太远”之类的废话,烦的胡狼差点骂娘。
我端起另一个饭盒,走向了女孩所休息的那张床边。
虽然走到房间的那一段只有几步而已,但是我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作响。
尽管我努力做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手心的汗水还是出卖了我。
女孩闭着眼睛斜倚在枕头上,细密顺直的头发铺洒在旁边。
她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不知道是在做着怎样的梦。
从她的面容上我看不出任何种族的痕迹,大概和我的那些朋友一样也是混血吧。
不过她的皮肤真的很白,或许其中也有身体虚弱的原因吧。
我曾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因为在看到她的时候我确信自己看到了心目中的天使。
现在她安全了,只是我没能如愿以偿的呈上英雄。
令我恼火的是,原本还算是善于交际的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
每一次她将目光挪向我的时候我就退缩一般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像是逃避捕猎者的猎物一样。
也就只有现在吧,我才能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她柔若无骨的肩膀和樱花花瓣一样的嘴唇,并允许狂跳的心脏没有任何顾忌的发出震动胸腔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只觉得喉咙一窒,本能的转过了身去,脖子后面起了一层汗。
这个尴尬的动作让我有种用头撞墙的冲动。
我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将自己支撑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