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茉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外面便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救命啊,王大夫救救我父亲吧,求求您了,”一位身穿补丁,头凌乱,面黄肌瘦的十五六岁少年哭喊着跑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位老妇人及一个背着人的大汉。
浓郁的腐臭味伴随着汗味及血腥味弥漫开来,璃茉皱了皱眉,转眸看去,见大汉背后的瘦弱男人面色煞白,正不断的呻吟。
“怎么回事?快,把他放下来老夫看看。”王乾安也顾不得璃茉,连忙走了过去。
药徒将璃茉需要的药材快包好后递给柳清然,也顾不得算账,连忙也跟着跑了过去。
男人被放在木椅上,王乾安上前,这才看清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脚踝处有一大块伤口一直延伸到小腿肚,上方早已腐烂不堪,不但如此,还能清晰可见有蠕动的虫子。
柳清然面色一僵,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柳元烈见状,连忙挡在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吧?”
柳清然摇摇头,终是忍不住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呕吐的声音便传入璃茉与柳元烈的耳里。
柳元烈不放心的连忙走了出去,而璃茉则是紧盯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右腿。
王乾安先是伸手扒拉了一下男人的眼皮,紧接着又探了探脉,最后视线定格在男人的右腿时,不由叹息一声。
“这腿伤一直不见好吗?”
“没有,原本只是脚踝上一点,没想到竟然蔓延得这么快,现在连小腿也……呜呜呜,王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吧,他已经快被折磨得活不下去了!”
老妇人痛哭出声,她们家为了给儿子治脚,就连最后一块良田都已经卖了,可是,吃了隔壁保和堂刘大夫开的药,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该相信王大夫的话,或许,或许她儿还有救,如今,那黑了心的保和堂不接收,若是王大夫再没办法,那她儿可咋办啊!
王乾安摇了摇头,都已经腐烂到小腿处了,想要治好,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切除掉整个小腿,这样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可……这种骇人听闻的办法,她们会接受吗?这年头,家里的顶梁柱若是倒了,那这个家可想而知会有多惨。
“快看,这吴家村的吴三柱被送来了这里,”一阵嘈杂声自门外响起。
璃茉循声望去,见大门口不知何时,已然聚集了一大群百姓,纷纷指指点点的指向屋内重伤的男人。
“这不是害人吗?这吴三柱被刘大夫都拒之门外了,又跑来王大夫这里,这……!”
“是啊,前段时间那吴老太不是还四处说,同安堂的药贵,辱骂王大夫是庸医吗?现在刘大夫不接收她儿子,怎么又舔着脸跑同安堂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一直哭泣的吴老太顿时羞愧的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王乾安并没有理会百姓的七嘴八舌,倒是一旁的药徒走到门口温和的说道:“诸位,麻烦请安静一点,别打扰王大夫听诊好吗?”
此话一出,议论声顿时便小了很多,毕竟,谁也不会吃多了没事与药铺里的人生冲突。
药徒又笑了笑,便转身走向王乾安身边听候差遣。
“你们是不是有为他挑过腐烂地方的虫子?”璃茉缓步上前,淡淡询问。
正犯难要不要将截断小腿的事情告诉吴老太的王乾安,顿时便被漠然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