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屋里竟然还放梳妆台。”她故意道。
溪渊:“没办法,世上女子都不及我美丽,我也只好欣赏自己了。”
南山看向镜子里的她和他,静了半晌突然道:“确实,你很好看。”
溪渊一顿,看她的眼神都奇异不少:“还以为你会反驳。”
“你说了事实,我为什么要反驳?”南山反问。
溪渊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用梳子沾了桂花油,慢慢地为她理顺长发。
南山看着镜子里他垂眸认真的模样,突然感觉做梦一样——
不久之前……好吧,已经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他还是时时会要她命的危险人物,她每次想到他都会恐惧害怕,那时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任他给自己梳头。
溪渊,给自己梳头诶。
“在想什么?”溪渊突然开口。
南山哦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命运挺奇妙的。”
溪渊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后没再说话。
南山继续观察镜子里的他,正思考要不要趁机套点话时,溪渊突然开口:“趁我现在心情好,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侯爷了。”南山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溪渊扫了她一眼:“哦?”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冒充皇亲国戚,还这么招摇,”南山啧啧两声,“就不怕有朝一日事迹败露,别人报官抓你?”
“谁跟你说我是冒充的?”溪渊反问。
南山一愣:“你不是?”
溪渊轻嗤一声:“我的爵位,是你们凡间的皇帝哭着喊着非要给的。”
南山:“……”
虽然二十岁生辰以后,她也是见过不少大人物了,可听他提到皇帝,还是忍不住心生震撼。
眼前这个人,竟然和皇帝认识,那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她也跟皇帝认识了?
溪渊也看出她神情不对,玩味地问:“想见见皇帝吗?”
“可以吗?”南山一脸崇敬。
“不可以,”溪渊斜了她一眼,“等我拿到万生鼎,就将你交给我那位朋友。”
“哦。”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溪渊擦了擦手,满意地后退一步:“好了。”
南山随意地看向镜子,下一瞬便愣住了。
平日不是梳麻花辫就是扎个丸子头的自己,如今头发半扎着,上面是好看轻便的花苞,下面是瀑布般倾泻的长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文静不少。
她还在欣赏镜子里的自己,耳垂突然被碰了一下,南山下意识缩起肩膀,一脸惊讶地看向后面。
“别动,”溪渊垂着眼,将珍珠耳坠给她戴上,“这样,便好看多了。”
南山又晃了晃头,耳坠乱颤,平白多出一分俏皮。
“这还是我吗?”她迟疑地问。
溪渊笑了笑:“你模样轻灵,不施粉黛刚刚好,倒也不必学着其他姑娘浓妆艳抹。”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南山挑眉。
溪渊勾唇:“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眼睛。”
天知道从第一次见到她,他便想将她摁到水里涮几遍,再好好收拾一下,如今过了十年,也算是满足心愿了。
南山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自己漂亮极了,于是只管欣赏自己。
溪渊喉间溢出一声轻嗤:“行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了房间,回自己屋照镜子去。”
“我不,”南山直接拒绝,“我刚才听人说了,你是这风月阁的老板,你屋里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镜子肯定也最清楚,我就要在这里照。”
溪渊似笑非笑:“镜子这东西,哪个屋子里的都是一样的。”
“我才不信。”南山还在盯着镜子看。
“随便你,照完记得滚出去,别乱动我东西。”溪渊急着出门,索性随她去了。
南山轻哼一声,直到他出了门,房门在两人之间关紧,才瞬间坐直了身体。
她没有立刻从椅子上离开,而是静等了片刻,又用神识探了周围,确定溪渊真的离开后,才开始翻找。
虽然不觉得溪渊会将解除魂引之术的法子放在寝房里,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越了解他,逃脱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熟悉他的寝房。
毕竟,一个人最不设防的地方,就是晚上睡觉的地方。
南山翻箱倒柜,找完还不忘将一切恢复原状,因为怕灵力残留会引起溪渊注意,她特意手动恢复,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许多。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脚步声,南山听出是冲这屋来的,动作一时间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