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声鼎沸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李明澈眺望了下,又收回了目光。
“裴珉啊裴珉,你这又是何必呢!”李明澈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感叹道,“如今人是躺这儿了,她倒是干脆利落的走了。”
大夫数次擦着额头的汗,等床上的贵人血终于止住了,他才松了口气。
“无事儿吧!”李明澈连忙凑了上去。
“这箭上有毒,小民将血止住了,只是这毒,小民也不晓得如何解。”大夫连忙道。
血止住便是好事,李明澈也容不得多想,连忙命人在马车里铺了软卧,体内毒若是不及时清除了,恐对寿数有影响。
还是得回洛阳看太医。
“她呢?将我们的人给她。”马车驶去了一段距离,人忽然醒了,迷迷瞪瞪中抓着李明澈的袖子。
“给了,给了,姜娘子如今安全的很,你还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己。”李明澈更多的是怨自己,他打听姜秋姝的踪迹,本是想要他们多接触,孤男寡女,一路上多相处,感情必定升温。
哪晓得碰上了遇刺,还偏偏让裴珉赶上了那箭。
“你真是天生欠姜娘子的!”李明澈见他昏迷中还想着姜秋姝,简直恨铁不成钢。
~~
姜秋姝一行人直到天黑才赶到了淮扬县。
火光漫天,衙役忙着提水去灭火,根本就没有机会搭理他们,烟雾缭绕,姜秋姝头今日才受到了撞击,被烟熏了后,一时间有些晕眩,裴承连忙接住她。
怀中的娇软,让他愣神之际,姜秋姝早就推开他,让侍卫们也跟着去救火。
姜秋姝半跪在地上,额头在此刻格外的疼,她屏息拿出绣帕遮住口鼻,身体越难受,脑子却清晰得很,淮扬县的证据必定被毁了,县中的文书被烧毁大半,就连淮阳县令也凶多吉少。
如今之际,最大的破绽便是在王家。
她得回洛阳。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一行人早就疲惫不敢,接连的赶路未曾有过停歇,姜秋姝靠在马车上,紧紧抱着一些残留的信,火能将木头燃烧殆尽,可摧毁不了夹杂在石缝里的东西。
她便是个爱藏东西在石缝里的,裴珉给她的一万两,被她藏得好好的。
不过用处不大,还不能绊倒王家。
翌日天还算早,姜秋姝对着镜子重新上了额头处的药,白布取下那刻,这道伤生生折损了这张脸。
白璧有瑕。
药覆盖住伤口时,她疼的呲牙咧嘴,却也有些想笑。
如今日子过的难,可比起以往的富贵日子好了太多了。
太极殿里,朝臣数次抬头隐晦打量着姜秋姝,无他,原是娇媚的绝世容颜,现在白布缠绕着伤口,不晓得伤如何了!
若是毁了容,真是有够叫人惋惜的。
姜秋姝丝毫不将这些目光放在心上,裴珉抬头脸上瞧着红润,可那样的红润却有些怪异,失了些本真,却叫人摸索不出什么。
他眼眸血色残留,是深深的疲惫。
李明澈离他隔了两三人,只是担忧的看着他,只为了能看见她,便是身受重伤都要来上朝。
李明澈当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固执又疯癫的裴珉。
“事情查的如何了?”早朝将要散去,圣后问了问姜秋姝。
百官皆竖起耳,听起此事来。
“回娘娘,臣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必定会肃清朝堂,不负您的期望。”姜秋姝正色道。
圣后抬了抬眸子,将姜秋姝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在眼里,她骤然笑了起来,“那便看姜爱卿的!”
底下的百官却是不相信,不过短短几日,姜侍书便能将事情查清楚?
恐怕也只是查出了个王九郎,世家大族的事,能是这般好查的?!
瞧她额角的伤,与世家作对,这只是个提醒。
下了朝,姜秋姝刚要离开太极宫,左侧便有人撞了过来,她忽然被拉住胳膊,撞入了个坚硬的地方。
姜秋姝看清了来人是裴珉,逐渐从他怀中离开,和他拉开了些距离。
怀中空空,那抹馨香根本不想要他的接近,喉咙处血腥味儿往外蔓延,裴珉咬了咬牙齿,忍住了。
他看着对面之人。
“王尚书还是长眼些!”裴珉冷声呵斥道,“若是不需要,本官可替你挖了!”
“太傅当真是要与王家为敌?如今桩桩件件不怕世家大族与你分隔!”工部尚书王明泰是王尚书令的嫡子。
王九郎是吏部侍郎王明坤的庶子,王明坤受到王九郎牵连,教子不严,被罚府中思过。
如今王家只他们二人在朝。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 裴太傅为了姜侍书,在朝中数次没了以往的风范,叫朝臣对他颇有微词。
工部尚书看了眼姜秋姝,果真是美色引人,即便受了伤,只会叫人怜惜,难怪裴太傅失了智,甚至为此差点儿付出了性命。
“用不着王尚书担心。”裴珉咳嗽了几声,未曾注意到王明泰讥讽又加上几分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