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许久未曾在一处了。
掌心能够明显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裴珉深吸了口气,压住所有的绮思,身体往下靠,在不惊动她时,躺在了她的身侧。
馨香将他笼罩,无时无刻不往身体里钻去。
他独自睁眼到清晨。
姜秋姝醒来时,床榻另一侧痕迹比她躺着的位置杂乱了些,不过阿娘曾与她说过,她就寝时不大老实。
小榻已经整理妥当,裴珉的东西被重新放进了柜子里,前几日她醒来都未曾瞧见过他的身影。
姜秋姝没有多问,等用早膳都未曾瞧见过裴珉的身影,反倒是外边儿有人禀告裴秋月来了。
自那次猎场,她好些日子都未曾瞧见过裴秋月了,如今她来,定不是好的。
“看座。”
院子外,裴秋月正挑剔着底下人送的点心,她身侧的赵士远却是在安抚着。
可裴秋月并未像以往那般罢休,反倒越说越停不住嘴,就连对赵士远都没有那般的耐心。
倒是稀奇。
“侄女,侄女婿来此作甚?”姜秋姝说话客套,裴秋月白了她眼,却在身旁嬷嬷的约束下给姜秋姝行了礼。
“五叔母安。”裴秋月说的极为敷衍。
说实话,裴秋月久不在她面前来,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不得不说裴珉有先见之明,特意叫嬷嬷管教裴秋月。
才叫她秋狩期间来并未惹事。
姜秋姝看了看另一边的赵士远,扬眉示意他也向她问安。
赵士远声音磕磕绊绊,“五叔…叔母安。”
即便到了今日,这般唤她,他依旧很难忍耐。
姜秋姝却听着格外的入耳,自顾自的住在了桌子的上席。
“找我何事儿?”问过安,她便不想再瞧见他们了。
“听闻你…五叔母受了伤,特意来问候。”赵士远如此道,姜秋姝但笑不语,这都过了好些日子,问候她那好了大半的伤疤?
裴秋月瞪了眼赵士远,不满他的说辞,“五叔母那日在猎场所做,早就传回来洛阳,被太公和太夫人知晓了。你如今是逍遥了,等回了府,定要你好看!”
这才是裴秋月的目的,特意来寻姜秋姝晦气的,与赵士远成婚后,她心中皆憋着股气。
再是好看的少年郎,再是满腹经纶,他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每每就一瞬,她刚躺下没了,不过眨眼间。
裴秋月也是有过少女怀春的,瞧过不少的话本,怀疑赵士远是个不行的!
新婚时,她只当他不熟悉,可后面想与他亲近,他推辞,到后来推辞不过,她满怀欣喜可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说因他只她一人,又珍爱她,太过于激动,裴秋月选择信任他,可即便如此心头憋着股火。
姜秋姝出了事儿,她直接书信一封送回了府,如今收到来信,太夫人说会好生处理此事。
裴秋月郁闷的心一下子开怀了,“我也是来特意提醒五叔母,你代表的是国公府的体面,行事万不可放肆。”
姜秋姝笑出声来,“此事圣人与陛下已经下了定论,本就与我不相干,我不过是被人陷害,怎么?受了委屈的人,反倒成了囚犯?”
裴秋月才管不了什么多,“若非你偏要骑马,此等祸事也牵连不到定国公府。你且等着看太夫人如何惩戒你。”
姜秋姝面不改色,只是偶然间抬头,瞧见赵士远担忧的神情落在她身上时,她几乎想要呕出来。
“既然说完了,便不必相送了!”姜秋姝不顾裴秋月气恼的模样,独自回了房间。
“早和你说过定国公府皆不是省油的灯,裴太傅也不是个好的夫婿。”李长宁不晓得何时出现在她的窗子外面,纵身一跃翻了进来。
姜秋姝连忙去关上门。
世人皆道,她们因裴珉的缘故有了嫌隙,自然不好叫人瞧见。
“殿下来此所为何?”姜秋姝问道。
“为感谢。”李长宁指了指腰间的荷包,“姜娘子绣工倒是极好的。”
不过一荷包罢了,她才不信李长宁找她便是为了此事。
姜秋姝倒了杯茶水递给她,“不过是闲暇绣的,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李长宁却从这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听出了别的意思,“可为裴太傅绣过?”
姜秋姝坐在了李长宁对面,点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只不过那个荷包是她绣艺不大好时给他绣的,他瞧不上正常。
若是她得了个丑玩意儿,也不敢“饰”与人前。
李长宁没在问她,只是道:“二皇兄府中姬妾不少,多年来却只得了大皇孙一子。你可知晓为何?”
姜秋姝极为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长宁的意思,“你是说他不行?”
李长宁呛了口水,咳嗽起来,“倒也不是这般凄惨,我派过去的人言二皇兄年轻力壮,夜夜笙歌,只不过子嗣艰难。”
姜秋姝看了那些杂书,倒是懂了李长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