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跟她那个锋芒毕露的兄长,完全不一样。
可今天那三个人名里,却有她。
元衾水。
余下两个,都是刚满十二的幼子。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他此刻更倾向于是有人暗中置换了寿词。
毕竟在他印象中,元衾水一向内敛胆怯,是个毫无色彩的人。
拇指摩挲瓷杯,谢浔告知她:“青聿两月前被迁至吏部左侍郎,恭喜。”
元衾水觉得元青聿可能是个天才,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升这么快。
从一个小小的刑部观政,到正四品的吏部左侍郎,寻常人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他居然只用了九年。
元衾水对兄长的上进程度又多了一种认知,她目光略过谢浔落在桌面的手,道:
“兄长很厉害。”
谢浔嗯了一声,并不否认元衾水的话,指节无意识地在杯壁滑动,他道:“你若是需要回信,我会着人安排。”
元衾水完全不愿意给谢浔添麻烦,连忙道:“不必麻烦,多谢殿下。”
其实这对谢浔而言根本不麻烦,国朝规定是国朝规定,但根本没有专人查处,想把信送到元青聿手里他有一万种毫不费力的法子。
不过他完全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只是略微颔首,又道:“起居上府中若有不周到之处,可以来找师青,或者与我直说也可以。”
晋王妃于前年开春去世,王府无主母,内院诸事由管家负责。
元衾水作为王府极普通的一个小主子,没人过分重视她,但也不会有人为难她。吃穿用度更是不必说,半点不会短她。
所以这注定只是一句场面话。
元衾水还是认真应了,并且又认真道了谢:“我记下了,多谢殿下关心。”
谢浔嗯了一声。
元衾水低头看信,但谢浔在她面前,就算不出声,存在感也极强。
她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正当元衾水冥思苦想要再说些什么延长时间时,房门忽而被扣响。
侍从站在门外,道:“殿下,王员外来了。”
元衾水愣了一下,看向谢浔。
这几年来,他对她为数不多的问询,内容都出奇的一致。
——可需回信?
——可需他的帮助?
——最近如何?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
所以元衾水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没有自觉开口说先走。
谢浔未曾注意元衾水目光,他只是略微皱起眉来,神色倦怠,显然对这种入夜后的突然拜访很不耐烦。但来人是当地出名的势毫大户,有些时候,还用得到他们。
隔了片刻后,谢浔站起身来。
元衾水没有自己说走,他也极其体面未出言撵她,而是道:“元姑娘,那你先看,我稍后过来。”
元衾水点点头。
谢浔说完便阔步走出了书房,师青跟在他后面一同离开,书房倾刻安静了下来,静谧的能听见房外虫鸣。
元衾水重新看向信纸。
吾妹如晤
雷打不动的四字开头。
元青聿的信总是十年如一日的简洁,根本没什么新意。
三言两语告知元衾水他吃得好睡得好,叫她不必担忧,然后又单拿一段嘱托她也要吃好睡好,不要叫兄长担忧。
元衾水逐字逐句看完,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不是信,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从前元青聿给她钱都是十两二十两的给,还是第一次给这么大面额。
元青聿信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元衾水来来回回看了三遍,谢浔还是没有回来。
元衾水把信装起来,开始打量整个书房。
她在谢浔面前时总力求端正,绝不叫他感到半点不适,故而当着他的面,元衾水绝对做不出东张西望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