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使鬼差地点了下头:“好。”
宴椁歧蹙着眉,滑动了接听,抬脚下了楼梯。
距离有些远,男人背对着她,单手插着兜。盛衾听不到对面说的什么,电话持续几分钟,几乎都是对面在输出,宴椁歧这边连用三个嗯,敷衍了事。
挂断后,他转身看向她,没继续往前走,神色复杂。
盛衾率先开口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宴椁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问,“明天凌晨有时间吗?”
“啊?”她思绪还在刚刚的频道里,被强行切换。
他勾唇,有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临时要飞别的地方,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下个地点了,送送我?”
明天凌晨?那不就是今天晚上吗?
盛衾消声的这几秒实际上是在盘算时间。
“你要是……。”
“可以啊。”盛衾确实有些生气他刚刚的态度,但这并不影响正常交流,淡淡道,“我们飞机在后天,不耽误,怎么送?”
宴椁歧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发哑。
“就送出酒店,我自己开车过去。”
盛衾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熬个夜。”
宴椁歧:“也不用,可以先睡会儿。”
盛衾:“没事儿,反正也没工作,就是……你以后不可以提刚才那个事情了。”
宴椁歧:“什么事儿?”
盛衾:“就……你说我喝多了亲你的事儿。”
宴椁歧轻笑声,拖着尾音说:“行啊……。”
几秒后,他又说:“走啊。”
盛衾:“去哪?”
宴椁歧:“你下来不是吃早餐的吗?”
她叹气,下楼,小声嘀咕了句:“让你给我气忘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
宴椁歧低垂看她,问:“我气的?”
盛衾轻嗯了声。
宴椁歧:“盛衾?”
盛衾:“嗯。”
宴椁歧:“我刚才说让你负责和说你赖账,都是逗你的。”
盛衾扯了扯唇,她就知道什么亲了,都是他瞎说瞎编的,不然她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诬陷她!实在有些过分!
她刚想开口,为自己讨回公道。
下一秒,酒店大堂,众目睽睽之下。
他弯腰,俯身凑近她耳边,语气真诚,说:“不过……我们昨晚确实亲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然恢复到平日里玩闹调侃的状态,又说。
“但我向来大方,不计较了。”
音落,宴椁歧脚步未停直径朝着餐厅走去。
只剩下盛衾独自一人停顿在原地,她耳廓红了一圈,发烫,心脏像烟花一般炸开后,持续下坠,像是掉入一个无尽黑洞。
几秒钟后,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呆滞在原地盛衾,走过去,贴心询问她是否不舒服。
盛衾摇头,看向男人逐渐走远的挺拔背影,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
回到房间后,盛衾还沉浸在是否“亲了”这件事的真伪上,宴椁歧说那句话时语气实在太认真,不像说谎。
导致在餐厅里,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莫名有些紧张亏心。
盛衾晃了晃脑袋,干脆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随手拿起酒店用于装饰隔断板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也许是昨晚酒后的睡眠质量不好,没看一会儿,盛衾便感觉脑袋越来越沉。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盛衾拾起被她当做玩偶全程抱着的书,起身,放置回去。
片刻后,她动作顿住,像是断了线的机器人停在原地,脑海里倏地闪烁出各种之前没有的画面。
举杯喝酒,搂着人家跳舞,踮脚,唇和唇的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