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次上火车之前的航班时间长,大家都在上面睡饱了觉,便没有那么难熬。
这趟火车是极其出名的必打卡网红路线,除了中间有段幽暗隧道以外,途径的风景美不胜收,几人前后左右邻座的位置都是过来旅游的小情侣。
秦任感叹道:“真好啊!人家过来是跟女朋友旅游,咱们呢,是跋山涉水过来工作的牛马,都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了。”
丁欢被逗笑,说:“要是歧哥在就好了,最起码,咱们这还有一对曾经的情侣。”
不管是什么事情,解释一遍两遍没用之后,在继续解释显然也是没用的。
盛衾当然知道丁欢说的是谁,但已经选择沉默不再解释了。
也许是丁欢说的太过于真切,陈宇好奇问道。
“阿衾,你们在国内究竟发生什么了?”
盛衾可能没想到话题会一下跳转到这,愣了下,晃了晃头没吭声。
火车在隧道里行驶的时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昏暗的环境影响人的兴致,车上又没有信号,放眼望去,周围人几乎都在睡觉。
盛衾侧过脸看向窗外黯淡的隧道墙面,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她不愿意过多揣摩的场景。
那个醉酒后失态的吻,还有清晨不愿放手的拥抱,他好像有点奇怪,有点不一样。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过于暧昧了?多出了朋友的范围,还是这一切又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向来无法猜透他的意图,从前是,现在也是。
大半年前,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盛衾在朋友圈看到一张大合照,发朋友圈的这些人她都不怎么认识,几乎都是之前裘琳琳带她出去玩儿时添加的。
她随意扫了眼,刚想往下滑,图片里中央位置那张熟悉的脸,她甚至没点开就认出来了,几乎是一瞬间,心跳缓了拍,点开,放大。
男人微低着头侧脸看手机,完全没有配合拍照的意思,灯红酒绿的氛围将他的轮廓以及五官都模糊掉,但那股散漫的劲儿,太过熟悉。
图片上面配文,明天圣诞节继续。
这背景上的装修,她十分熟悉,是纽斯,也就是说,他们明天还是会去纽斯过圣诞吗?
盛衾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给宴黎打了个电话。
在他的口中得知,宴椁歧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具体情况他不知道,但听家里长辈说,老爷子生了很大的气,要求他以后定居国内。
也许是分开太久,如今,距离已经不再是阻碍,盛衾无法继续逃避这段感情,她根据宴黎提供的时间,下午跟台里请了假,上午在郊区的拍摄结束后就开车前往纽斯找他。
为了不给自己留退路和逃避的机会,盛衾选择在人多的时候说。
她提前等在他们下车的地方,顶着风雪远远看去,男人一头乌黑的发变成了红色,看上去更加玩世不恭
??????。
他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众星捧月,人声鼎沸中看向她,神色淡漠到似乎两人并不相识,雪落在他的发顶格外惹眼。
“呦!”有人率先认出她,起哄说,“盛大小姐!您这是……。”
“人家和歧哥是青梅竹马,肯定是来找歧哥的啊!”
人群中的声音层出不穷,宴椁歧始终没有说话,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进去等。
人群散开走远,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两年多,他明显变了很多,身上那种疏离冷漠感覆盖掉其他情绪,让人不敢靠近。
“什么时候回来的?”
宴椁歧双手插兜,垂眸,语气冷冰冰又敷衍。
“两个月前。”
“你头发……。”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温声问却被男人开口打断。
“有事儿吗?”
盛衾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表白预设过很多,却独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像陌生人那般生疏。
她抿抿唇,心口堵得慌,低垂下眼眸,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我……我是来跟你表白的,可能有点突兀,但我不想等了。”
说到这,她抬眸看向他,视线重合,他眸色深沉不可揣测。
“我喜欢你。”
等盛衾捧着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用仅剩的勇气把话讲完。
四周几乎静谧无声,唯独剩下冷冽的空气在她周身徘徊,雪花被风吹的摇晃,暖黄色的路灯下更显凄凉狼狈。
不多时,宴椁歧懒散携着倦意的声音轻飘响起。
“抱歉,最近没什么兴致。”
那一刻,盛衾希望雪是透明的,飞舞的雪花只是一场梦,她还没有越线。
或许有一天雪会融化消失,可那天之后,她心底下了无数场雪,她曾经也想做那个观望雪山融化的人,可雪山不会融化,也不会变的透明。
眼前,火车穿过隧道,车窗外的世界变成了银白色,所见之处皆是雪的王国,亮的有些刺眼,盛衾不适地揉了揉眼睛,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叫其他人下车。
北方孩子对于雪,对于寒冷天气的适应程度是肌肉反应,虽然还是怕冷但心里总归是有预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