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呗?”
“嗯?老婆再叫一声。”
她侧过脸躲来躲去,莫名感觉羞耻红了脸,甚至抬脚跑他面前。
他看着她跑的越来越远,叉着腰,散漫地嗤笑了声,喊道。
“盛衾,慢点跑。”
今晚,月亮很圆。
——
隔天,两人给老爷子拜完年后,宴椁歧临时要到隔壁城市出差两天,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忙着开车离开。
车上。
宴椁歧:“刚才清歌来电话说把罐罐送回我那儿了,咱们回哪儿啊?”
盛衾轻声说:“那就回你那儿,反正我也不上班,在哪儿都一样。”
宴椁歧:“好。”
到家后,宴椁歧行李都没收拾,说等会高鹏会过来拿,开车直接走了。
盛衾也没闲着,开始帮他收拾行李,但不知道他具体都需要些什么,只能拿宴椁歧没来得及带走的备用手机给高鹏打电话。
衣物和用品她都收拾好了,毕竟就只需要住两天,也不用带那么多。
高鹏说还要拿放在保险柜里的文件,但他不知道密码,只录过指纹,盛衾也就没再多问,还是等他过来自己指纹解锁。
整理好宴椁歧的行李箱后,盛衾开始整理自己从老宅带回来的行李,翻到带回来的贵重物品时,她想到保险柜正好能用,这样就不怕放在她那个小公寓不安全了。
她之前在他书房见过保险箱,思索了几秒,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生日日期输入进去。
输入完成后,“咔哒。”一声开了。
盛衾荒唐地笑了声,嘀咕道。
“这密码一点都不保险。”
打开后,里面就只有一沓整理好的文件,盛衾拿出来,顺手放在桌子上,正准备离开时,垂眸,隐约看到刚才被文件压在下面的东西。
她皱眉,再次半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眼,是药盒。
一共三盒药被平铺在文件下面,她盯着药盒的那个方向楞了几秒,不自觉地紧绷心中隐隐不安,生涩地咽了咽口水,伸手去够。
拿出后将三盒药叠放在手里,她起身,边往前走,边垂眸看药盒上面的字。
下一秒,脚步猛地一顿,盛衾呆滞地停在原地。
抑郁,焦虑,惊恐障碍,强迫性神经症,这些字眼强硬地出现在她眼前,她颤抖着手,换下一盒药查看,眼底升起一片大雾遮挡住,她抬手,胡乱地擦去眼底的泪光,可,一盒,两盒,三盒,结果都是一样。
盛衾大脑宕机在原地,浑身没了力气倒向一旁的墙面冰冷刺骨,眼泪连成线地往下掉落,仿若窒息般呼吸困难导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倚着墙面倒在地上,细微的啜泣声飘荡在周身。
一切像是剥茧抽丝般一点一点显化,他染红的头发,新打的耳洞,频繁的抽烟和不好的状态,她通通没有观察到。
还有那次在国外的突然晕倒,是因为受到枪声的惊吓了吗?
家里人态度的转变,还有,她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样一个犹豫试探的性格,可她宁可相信是他变了,也不相信他有难言的苦衷。
所以,他是因为生病了才回国的……。
盛衾蜷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满脸泪痕,任由彻骨的寒意沿着她的背脊骨一点一点在身上蔓延开来,心脏像是被人压迫住钻心般止不住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高鹏过来取东西,才恢复点神志。
把东西放在门口,没见他。抬脚往屋内走,玻璃反射下,她面色苍白如纸,脆弱得像是一碰就要碎琉璃。
冷静下来,盛衾给陈宇打了个电话。
“喂?阿衾?”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似乎很意外,毕竟除了结婚的时候发了个信息以外,他们平时不怎么联系。
“陈宇哥。”盛衾哭的嗓子已经十分嘶哑,每说一个字都如刀片割喉那般疼。
陈宇懵了,缓了几秒,又低头看了眼备注。
“阿衾,你怎么了?”
“我想问你,阿辞在国外都经历了什么,他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好了吗?”
盛衾边问边抑制不住的哭,说到后面,声音都发着颤。
对方沉默片刻后,问:“你知道了?”
盛衾轻咳几声,回应:“我看到他的药了,别的不知道。”
“你别担心,他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去国外找你的时候就已经不用吃药了,放心吧。”
原来不是偶遇吗?是特意去找她的。
盛衾自嘲地笑了声,她真的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陈宇见她不说话,继续道。
“那个时候我们在国外参加无国界救助,其实换句话说,就是管那些没人管,也没人把他们当生命的人。有一次,去的那个国家太偏僻,我有事情没处理完,就没跟着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