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乔蓉所说,如果不是她,就只可能是乔二了。
“你和昀深还年轻,年轻人就是爱折腾,但不要忘了保养身体,给自己行善积德,不然就像你们父亲一样,等到老了只能寄托于求神拜佛。不过还真让他求着了。”乔蓉哂笑一声,“闭关两年,带了个怀着金蛋的小母鸡回来,也算他得偿所愿~”
“那不仅是‘我们父亲’,也是大姐你的父亲。”乔玉鹤笑笑,之前就猜到了,听到大姐这番话算是坐实了,“不过现在是不是太晚了?小鸡崽也得长几年才能杀吧?”
“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乔蓉说。
“怪不得非要让二哥回来。”乔玉鹤说,“这方面明显外国更有经验,相比那些动不动生几十号继承人当人肉配件库的家族掌舵人,咱们的父亲还算有良心~”
“非要跟畜生比吗?”乔蓉收起笑颜,“男人就是低级。”
“大姐说的是。”乔玉鹤笑。
“我先走了。”乔蓉说罢扭过肩膀,与乔玉鹤擦身而过,朝后面优雅地摆了摆手,“回见,好好拍戏,记得我们的约定。”
乔玉鹤眼底一沉,只是看着那窈窕婀娜的背影,没有应答。
出了老宅,乔玉鹤坐进冷气充足的银盖迈巴赫。
“走吧,时间不早了,晚上还要接林承下班。”乔玉鹤说。
驾驶位上的保镖点头,接着说了一串俄语。
透过后视镜,看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乔玉鹤勾勾嘴角,“没事,不管他。”
迈巴赫开出院门,没多久,街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跟着启动了。
……
直到午休过后,乔玉鹤那边依旧是没动静。
林承等的都有点儿愠气了。
“小刘,帮我问问乔玉鹤的助理,他今天什么日程安排。”林承用座机打给刘昶。
那头的刘昶明显有点儿犹豫,“林承哥,如果对方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说是你要问的,可以不?”
乔总的行程是机密,按理说林承作为秘书当然得知道,不过现在他做的工作内容相当于半个乔玉鹤,根本没时间去负责小乔总的行程安排,那些都交给助理去办了。
刘昶作为林承的助理直接去询问乔总的行程,对方肯定不会说,但是搬出林承来就不一样了。
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传,林秘书搭乘乔总的私人用车上下班,在车库里被撞见好几次了。
最劲爆的版本是有人瞧见林秘书刚迈下那辆库里南,里面就伸出一只大手在林秘书屁股上拍了一下,林秘书明显僵了两秒,等回身就要干什么的时候车门已经关上了,气得林秘书直跺脚。
“算了,我都不知道的话,估计那助理也够呛。”林承只是不想直接去问,显得好像自己多在意一样。
“林承哥是在担心什么吗?”刘昶问。
“哼,我担心他?那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林承犟道。
“大人也需要被担心呀。”刘昶声音柔柔软软的,“被担心又不是小孩子的特权。”
林承一时没说话。
“林承哥要不要打电话给小乔总直接问问呢?”刘昶说。
“好。”林承低低地应道。
挂了座机电话之后,林承拨通了乔玉鹤的手机,可嘟嘟的忙音响了很久,一直依旧没人接。
真是太反常了。
林承感觉自己又要喘不上来气,心脏撞着胸口嗵嗵直跳,他抓住一旁的水杯,灌下几口凉水才稍微镇定下来。
突然看到一旁的日历,上面还圈着老宅彻底完工的日期。
脑中灵光一闪,林承知道乔玉鹤会去哪里了。
……
一束西塔百合被放置在墓碑前,纯白的层叠花瓣衬在墓碑上黑白照片里,女人美的愈发令人怜惜。
乔玉鹤直起腰,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出神。
都说他和母亲长得像,他却没从照片上那女人的眼鼻口上看出自己的影子——这张照片拍的太正常了。
他印象中的母亲一直是崩溃的,发疯的,神经质的,却也是冷漠的,失调的,胆小万分的,因此记忆里女人的五官变得模糊不堪,有的只是次次午夜梦回时那逼真的体感。
母亲毫无疑问很爱他,却也在把他当成儿子的同时也看作了工具、丈夫和敌人。
乔玉鹤知道母亲不是有意的,所以他从来没有怨过母亲为什么把自己养成这个样子,阴晴不定的性格和满脑子乱撞的疯狂想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女人一开始便是坏了的,为了追求艺术更是将自己的全部献祭出去,生了病之后所导致的肉。体消弥更是解放了她的精神,乔玉鹤现在还记得母亲一边呕血一边作画的场景,血滴落在纯白的画布上,比所有颜料画上去的颜色都要艳烈。
随着病情的加重,母亲骨头缝儿里散发着糜烂花朵的香味愈演愈烈,乔玉鹤清晰记得那香气,曾被年纪尚小的他定义成死亡的气味。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母亲为了掩盖身上消毒水和药膏气味所喷的香水……也或许他的记忆并没有错,谁又能分得清呢?总之,这导致他从不往自己身上喷香水……
“乔玉鹤!你真的在这儿。”
乔玉鹤猛的看过去,居然是林承。
他一时有些愣神,定定地看着林承大步朝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