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点在伤口周围,她尝试用灵力治愈,却毫无效果,涩然问道:“疼不疼啊,沈昼?”
沈昼说:“我可以屏蔽痛觉。”
“你又骗我。”华灯又掉下一滴泪,重新问了遍:“疼不疼?”
“……挺疼的。”
沈昼觉得自己头比伤口更疼。
但他说完这句,华灯吸了吸鼻子,似乎有停止流泪的趋势。她问:“谁伤了你?”
沈昼不假思索:“虞蘅。”
下一秒就瞥见华灯泫然欲泣的眼神,他立即改口:“反杀咒。”
华灯愣了愣,也就是说,是他自己做的。
反杀咒会以数倍代价返回到咒主身上,她叹息一声,擦擦眼泪:“你杀人不是很简单的吗,为什么要伤到自己?”
怕她再哭,沈昼如实回答:“为了记住今天的事。”
华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沈昼又感到了那股熟悉的烦躁。
她露出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眼神。
可这一次,他似乎不想杀她了。
他甚至想伤得更重些,看她的眼神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么想了,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原本有愈合趋势的伤口,突然开始崩裂流血,华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要替他包扎伤口。
然而没等她取出丹药,手就被牢牢制住,抬头便见沈昼莫名其妙笑着的脸。
她着急想要挣脱,又怕影响他伤势,只好小声催促:“沈昼,你放开我,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沈昼笑了起来,他笑的幅度越来越大,伤口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在华灯急得又要哭出来的时候,沈昼不再笑了,他按着伤口起身,将她一并抱起来,挑着眉说:“你想治好我?”
华灯茫然地啊了声,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沈昼说:“走。”
随即为她披上外袍,消失在凭空出现的黑色缝隙里。
华灯眼前一花,等她缓过来时,周围的景色已完全不同。
这次不再是青阳宗,也不是那座白玉密室,而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沈昼站在悬崖边缘,眼前是漫无边际的云烟,身后是华美秀丽的宫殿。
他将她放下来,华灯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在云上行走,而且走得稳稳当当。
“这里是哪?”
“天含山。”沈昼说,“这是九州灵气最充足的地方。”
像是验证他的话语,华灯看着他的境界一路上涨,胸口的伤也开始缓慢愈合。
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在云上跳了两下,好奇地说:“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
“算是。”
“那带我来没关系?”她故意问,“说不定哪天我就出卖你了。”
“我可以让你忘掉。”显然沈昼并不在意她的恐吓。
华灯得意洋洋地笑出来:“你忘了,傀儡术对我没效果。”
沈昼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那是我只对你用了最低阶的傀儡术。”
高阶傀儡术,天底下没人能够阻挡。
然而华灯哦了声,拖长腔调说:“那你就试试咯。”
沈昼眼皮跳了下,盯着她的神情,发现她是真的这么确信。
傀儡术真的会对她失效吗?
不,他对她用过很多次,比如督促她练功的时候,那几次无疑都生效了。
唯一失效的一次,是为了让她忘记。
所以……不是傀儡术无效,而她能凭自己“想起来”,或者“看见”。
是她体内那个东西在帮她吗?
不知道那个东西能帮她到什么程度,他走之后,能不能保护好她。
沈昼面上没什么反应,说:“那就不用了。带你来,本来也不怕你记住。”
华灯也这么想,所以她欢快地跑进宫殿里逛了圈,又跑到后面的花园从头走到尾。
花园深处传来隐约的动静,她好奇地走过去,脚步一顿:“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