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要亲自参合林家的这趟浑水,且偏好很明显。
这一表态,让某些人的处境尴尬起来。
例如宴会厅内,正在社交的林家父母,以及被他们骄傲地带在身边的林景曜。
林将夜极为好奇地歪头看去。
故事里的白月光,形象果然很不错。
他五官柔和清俊,头发是浅淡干净的棕茶色,穿了一身剪裁优良的白色西装,端着香槟站在父亲身后,态度谦逊又得体。
察觉到林将夜毫不遮掩的目光,林景曜转过头,弯起唇,朝他露出浅浅的梨涡。
看起来是个温柔得体的人,留学近三年,也未曾失去自小培养的贵气。
林将夜若有所思。所以……那种在朋友圈里秀恩爱、露大腿的猎奇行为,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是为了利用虞凛来气他吗?好恶劣的人。
不等他多想,双方的视线彻底交汇。
林炳胜下意识抬手整理领带,拉着妻子邱珍主动上前,还故意将林景曜往虞望宵那边推了推。
他们目的性很强,只冲着虞望宵而来,可林将夜的手还搭在人家胳膊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邱珍一开口就难改埋怨语气:“将夜,你怎么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真是……”
虞望宵眉头一挑,没有说话,难得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林景曜显然更懂得察言观色,立刻按着她手腕打断,低声开口:“虞先生您好……哥哥,好久不见。”
他说完,似有若无地轻看虞望宵一眼,又不着痕迹挪动脚步,故意离林将夜远了些。
林将夜疑惑地看他,他便立刻心怀恐惧般垂下眼帘。
常年在家装乖的小少爷,演技自然出类拔萃,仿佛连气息都迅速虚弱下去,睫毛也在巧妙地轻颤。
那幅骤无血色的惶然模样,看起来比病怏怏的原主身体,还要亚健康。
林将夜默默绷紧自己逐渐有力的腹部肌群:“你好。”
紧接着他顿了顿,看向脸色不佳的林家父母,又补充一句:“你们也好。”
也许他的语气太过僵硬疏远,二人闻言皆是一愣,无言的尴尬迅速蔓延开来。
“……你这孩子,就是养不熟,这么久了还认生?有没有点礼貌?”邱珍竖起眉毛,再次濒临动怒边缘。
林炳胜赶忙咳了一声,笑容无奈:“虞董,犬子没被我们教育好,实在是不明事理,往后还请您多担待。”
“嗯?他很懂事。”
迄今为止,这是虞望宵对他们三人说的第一句话。
他深邃的眸子轻轻眯着,比平日温润的线条更为狭长,透出些生人勿近的漠然与不耐。
未等林家人做出反应,虞望宵早已转移了目光。
他捏捏林将夜的手腕,语气轻柔:“走吧,前菜应该上了。”
“都有什么吃的?”林将夜眼睛骤然亮起,挽着人的姿势也从僵硬变得愈发自然。
“你会喜欢顾家私厨的鸡尾酒虾,但蘸酱可能是辣的,吃得惯吗?”
闻言,林将夜犹豫了一瞬。
这种人类所热衷的、完全等同痛楚的食物味道,他毫无处理经验,原主身体不好,似乎也没碰过太多辛辣之物。
不过……
想到虾肉柔韧软滑的鲜美口感,林将夜的表情逐渐坚定:“没关系,多吃几次我就不怕了。”
“悠着点,我不想半夜送你去急诊,”虞望宵有些失笑,顺手招来服务生,“一杯杏仁奶,加热。”
“好的虞先生。请问您需要移步二楼落座吗?老夫人给您留了最好的位置。”
“先不急,我带人逛逛,”他说着稍稍挑眉,“她去年拍下的那块紫翡翠,是不是终于舍得放出来了?”
“是,在右侧厅的金座后边,一直等着您莅临掌眼呢,”服务生眼里笑意漾开,“虞先生这边请,我们为您备了茶点。”
“嗯?应该说,我是专程来开眼的,我的眼力可远远不如她老人家。”
……
虞望宵对待旁人的态度,很快恢复了惯常的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