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前你与正圆的苟且之事,也是他勾引的你吗?妹妹。”
妹妹二字落到此番语境,带着几声戏谑和鄙夷。
“你说什么?!”贺兰夫人从癫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呆愣片刻,不可置信地问道。
“妹妹与正圆不止一次了吧。前几天你不是让兰草去请了他,在你屋中滞留了一个时辰。”崔时音继续补充道。
“你胡说!我是请他来讲佛经的!休要污我清白。”贺兰嫣与贺兰夫人不愧是亲母女,两人辩解的模样如出一致。
见她嘴硬,崔时音笑道,“你现在……还有清白吗?”
此话无疑是将贺兰嫣的面子彻底撕破,踩在地下。
贺兰嫣本是性情暴躁之人,听得此话,便要冲上前去撕打崔时音,却被早有准备的贺兰樾起身拦住。
“三哥,你别拦着我!”
崔时音虽然外表看着柔弱,但也不怕她张牙舞爪的模样。
“够了!”贺兰樾紧抓住贺兰嫣挥动的手,怒斥道。
贺兰嫣气愤不已,甚至于口不择言道,“三哥你也被那个女人迷了心,处处向着她!”
贺兰樾脸色苍白,无力回道:“是你无礼在先。”
“嘭!”
贺兰大人怒极了,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好!好!你们果真是我的好夫人,好女儿。这暗地里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那个贼和尚正圆在何处?!”贺兰大人咬牙切齿道。
众人皆鸦雀无声,纷纷看向站在中央的崔时音。
“儿媳已手刃正圆。”崔时音坦然道。
贺兰大人竟一时无语,倒是初闻消息的贺兰嫣反应剧烈,抬起的眸中恨意明显。
“你可真是杀人不眨眼,只怕我那大哥死的也蹊跷。”
“闭嘴!”贺兰大人已然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贺兰亭是怎么回事他还不清楚吗。手段不行,还往别人头上泼脏水,当真跟她母亲一样,愚蠢至极。
“正圆死得倒不蹊跷,但是他临死之前倒是与我提过,妹妹好似有件重要的贴身东西被他藏起来了。妹妹方才不是说跟他没有来往吗?想必他说的是假话吧。”
“嫣儿,你告诉娘,你有没有……”贺兰夫人脸色惨白地望向自己年轻还未出阁的女儿,想要问清楚,却又说不出最后那几个字。
“我没有!”就算再冲动,贺兰嫣也不会在此时承认自己与正圆有染。
崔时音嗤笑一声。
这番话只有贺兰夫人会信,在场熟悉她表情的人看到她神色中带着一丝心虚便知崔时音只怕说的都是真的。
“老大媳妇,此事我会给你交代的。”看着眼前这副场景,贺兰大人只能哑着声音做出承诺。
经过正圆的事情,崔时音已然明白,靠别人给交代是靠不过的,唯有自己才能给自己交代。
“还请父亲大人允我归家。”
荷兰大人沉默片刻,道:“此事亲家可知道。”
崔时音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道:“时间久了,说不定就知道了。我已在城内置办了一套宅院,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此事等盂兰盆节之后再说。”崔时音身份特殊,贺兰大人不敢妄下决断。
但崔时音一刻都不想在贺兰府中呆着,“盂兰盆节后,若是父亲大人不允,儿媳无论如何也会离开。”
经历过此次的事件,在场所有人都不怀疑她的决心。只是除了贺兰大人和贺兰樾之外,其余人皆是愤愤不平。
宴席上这么一闹,反而成全了崔时音想要离开贺兰府的念头。回去之后,她便命人将花园中自己所置办的一些珍稀花草搬了回去。
再过几日,她便要离开生活几年的地方了。一些关于贺兰府的回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将成为过去。
“嫂嫂。”
听到来人的声音,崔时音不想回应,反而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嫂嫂!”还未离开,崔时音的手便被拉住,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放开!”崔时音厌恶地甩开自己的手,方才她吩咐丫鬟们搬运花草,独自一人来到凉亭中,竟没注意四周无人,才给了贺兰樾可乘之机。
贺兰樾眼色迷离的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想要离她更近些。
随后,脚步虚浮的靠近崔时音。
崔时音闻着酒味,便知道他定是醉的不轻,不想与他多纠缠。退后几步想要离开,却发现退路被他堵住。
这是察觉到她在躲避,贺兰樾觉得心里发慌,伤心问道:“嫂嫂可是讨厌我了正圆那事我是想给你交代的,但是嫂嫂你不信我。”
现在这个时候说实话又有何用呢?贺兰夫人对她的偏见和针对带来的伤害他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他是贺兰夫人儿子的事实。
看着他大病未愈颓丧的模样,崔时音抿唇道:“先前我已说得很明白了,我不讨厌你,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交代,我们终究是两路人,谈不上信与不信。”
“两路人”
贺兰月呢喃着,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似笑非笑道,“国中旧俗,父妻子继,兄死娶嫂。嫂嫂可愿嫁与我为妻?我必和兄长一样真心待你,视若珍宝。”
“你醉了。”崔时音淡淡道,越过他走出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