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和下人的闷哼声,让李湛和崔时音两人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见他终于肯理会自己,婉平郡主坐在马背上,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我教训我家的下人,干你何事。”
崔时音原本以为婉平郡主只是骄纵了些,没想到她稍有怒气竟动辄抽打他人,如此一看,脾性着实暴虐。
“你要是有气,直接发在我身上便是,拿下人撒气算什么。”李湛也看不惯这种行为,直接说道。
李湛原是出于一番好意,但此番言语一定会激怒婉平郡主,届时这个下人只怕会承受更加严重的后果。
果不其然,宛平郡主竖起娥眉,手拿起鞭子指着下人。
“撒气?我可不会对一个下人撒气,我这是调教他,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不信你问他?”
一个牵马的下人,身家性命都在主子的手中,哪里有胆量和资格对主子说不字。
眼见李湛听完婉平郡主的话后,脸色不对,崔时音连忙出声道,“郡主不是要学骑射吗?李公子不妨先去教郡主。我这边届时寻个人教我慢慢在场边学,就不耽误郡主学习的时间了。”
说罢,在场的下人皆是如释重负,马场的管事连忙道,“府里有教骑射的女师傅,老奴这便去寻人过来。”
李湛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见崔时音提及此事之后众人的反应,便已猜到她这样说的目的。
“走吧!”
冲崔时音点点头,翻身上马,领着婉平郡主往远处纵马跑去。
崔时音虽然不太擅长骑马,但于亲和动物这一块,倒是颇有天赋。
不过片刻便与管事为她所选的白马配合融洽,对骑马的动作上手较快一些。女师傅教完要点,便可独立纵马骑行一小会儿。
但骑行的范围只限于马场边上,还是不敢像李湛他们一样纵马飞驰。
如此在马场边上,独自骑行,倒也快活。
只是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李湛和婉平郡主,便双双骑马从远处跑来。
“夫人学会骑马了。”李湛惊喜道。
崔时音摇头,谦虚回道:“只是学会一点皮毛罢了,比不得你们。”
“她这哪是会骑马,明明只是会上马而已。”婉平郡主见李湛多次关心崔时音,出言道。
语气中带点酸意。
崔时音只是温和一笑,并不做理会。
“夫人当真是聪慧,我以前小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时间学会呢。”
一天之内便能纵马跟随父辈驰骋沙场的李湛毫不羞涩的夸奖崔时音。
婉平郡主在一旁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聊天,咬了咬唇,突然出声道,“既然你会骑马了,不如我们比比如何?父王不是让你教我吗?如果你各方面不如我的话,那怎么让我信服。”
崔时音方才才学会上马骑行一小会儿,这点功夫哪能跟婉平郡主相比。
况且她打心眼里不想成为婉平郡主的师父。无论是出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愿意跟她进行骑马比赛。
待要摇头拒绝,却不料婉平郡主突然伸手将马鞭抽在崔时音身下的白马上。
温驯的白马吃了一痛,立马跳将起来往前方奔去。
李湛想要出手阻拦,但由于处在崔时音的侧边,未能及时拉住马鞭。
见马匹载着崔时音飞奔而去。也顾不上什么,立马策马追随。
“李湛!”婉平郡主在后边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崔时音极力将身子伏低趴在马背上,拉住马缰。但到底于骑术一道是生疏的,无法掌控已经发狂的白马。
身体随着马的飞奔而上下颠簸,飞快掠过的景色让她意识到此刻的危险性。
“夫人!抓住马的脖子,不要怕!”李湛的速度也不慢,紧跟在白马的侧边,冲崔时音喊道。
崔时音勉力睁开眼望向他,想要张口。但白马却突然往上越,跨过了前面小溪。崔时音受此颠簸,身子开始往侧边滑下。
李湛见此情景极力往白马的侧边靠近,待距离离得更近时,纵身一跃,跨坐在白马马背上。
一手拉住马缰,控制住白马,一手将崔时音拉入怀中。
崔时音原以为自己今日只怕要惨死在马蹄之下,闭着眼不去看地面,死死的扯住马鬃毛。
却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手臂揽住,扑入温热而宽阔的胸膛中。心悸未定之际,崔时音反射性的抱住眼前人的腰身。
“吁吁!”伴随着李湛的呼喝声,白马渐渐由狂奔转为小跑,继而缓缓停下来。
经过一番高难度的动作,才将白马安抚住。
李湛的粗喘声在崔时音的上头响起,两人劫后逃生,一时之间在马背上静静相拥。
“李公子,崔夫人,你们没有事儿吧?”过了片刻,策马在后头跟随的王府仆从姗姗来迟。
崔时音才从惊吓之中找回神来,发现自己跟李湛紧密相贴,手还紧紧的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李湛的手或是为了防止她掉下去,也贴在崔时音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如若不是方才发生的意外,旁人乍一看还以为两人在马背上柔情蜜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