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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雷霆手段很快就搅乱了京城的平静。
他以皇后出宫祈福,意外失踪为由,将整个京畿搅得天翻地覆。
无数官员因搜寻不力而被罢免、下狱。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他不再去柳书仪的宫里,甚至连丞相的面子也不给。
柳书仪数次求见,都被他拒之门外。
一日,她终于闯进了御书房。
萧衍正对着一幅画发呆,那是他画的第九百九十九幅小像,也是唯一一幅,他没来得及藏起来的。
陛下!柳书仪哭得梨花带雨,您就为了一个弃您而去的女人,这般作践自己,作践这大好江山吗?
萧衍缓缓抬头,猩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懂什么?
我不懂?柳书仪凄然一笑,我懂您喜欢的不过是她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陛下,我也可以!您想看什么样,书仪都可以学!
她说着,竟真的学着我平日的样子,跪了下来,膝行到他脚边,想要去拉他的龙袍。
滚!
萧衍猛地起身,一脚将她踹开。
柳书仪撞在书架上,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看着她那张刻意模仿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拿这样一个人来刺激蓁蓁,是件有趣的游戏?
他想念的,是蓁蓁含泪时眼里的星光,是她卑微乞求时颤抖的声线,是她身上独有的清冷梅香。
不是眼前这个拙劣的仿冒品。
来人!萧衍声音冰冷,将柳氏带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再踏出房门半步!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目光再次落回地图上。
一个密探匆匆进来,跪地禀报。
陛下,查到了!霖州一家新开的药铺,掌柜姓沈,与……与废后的闺名只差一字。
萧衍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霍然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备驾!即刻去霖州!
仪仗从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不过三日,一行人便抵达了霖州城外。
萧衍没有进城,而是换上了一身常服,独自走向那条临河的小巷。
雨后的石板路还带着湿气。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间药铺。
透过半开的窗棂,他看到了那个让他思念成狂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色布衣,长发松松地挽着,正低头为一个小女孩包扎手指。
她的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柔和得像一幅画。
一个小小的伤口,她却处理得那么认真,那么温柔。
包扎好后,她还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而真实的笑意。
那笑容,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萧衍的心里。
在宫里三年,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