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不是一个圈套不知道,但是他所知道的是现在的赵元明和赵元清是两兄弟,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再想想之前还想着要挑拨离间的计划,除了嘲讽之外,杨存的心都凉的。
明知接下来的问题再问也是白问,但是杨存还是不怎么死心,续问道:“那姑苏城外的事又怎么解释?”
如果说那件事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演一场戏,成本未免太大了一点。
他可还清楚记得,那一次的魔门损失可是不小。
“姑苏城外的什么事?”
陈子函果然一脸茫然,又垂首道:“当日荣王爷来寻世子,由在下做东找魔门理论,方才知道不过是误会一场而已,而世子也亲口证实魔门并未亏待于他。因此此事便以误会了之。”
“那么既然是误会,荣王为何一直待在津门不走?”
“回公爷,寻回世子王爷本即可回京,但是世子突染恶疾需要调养,恰逢王爷也说需要等候一位故人,因此才会一直留在津门……”
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不知道是隐藏得太巧妙,还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杨存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是如今他还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故人?好,很好……”
杨存连连冷笑,心头一把火越烧越旺。
明知道这个时候决对不能这样,否则会给炎龙可乘之机,但他就是抑制不住。
故人……呵呵,荣王待在津门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引诱自己前来吧?
而自己果真傻傻地来了。
那么所谓药尸事件中的报信也不过就是一个下了血本的诱饵罢了。
可是既然如此,他们引自己来津门到底为了什么?
杀了自己吗?
那那个魔门掌门的作为又为了什么?
从表面上来看,她可是拆了赵元清的台啊!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气,积压在胸腔中的浊气依然存在。
杨存眯眼远望,视线辽阔至极,但却没有一处风景是自己能够掌握,而同时脑海中也乱成一团,根本理不出一丝头绪。
不仅如此,那团自刚才动怒之际就开始在小腹间不断燃烧的火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
杨存忍不住自嘲苦笑,真是屋漏恰逢连夜雨。
那日被魔门掌门所伤,五脏受到的震荡未尚未调养得当,现在炎龙又跑来凑热闹。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公爷?”
看着眼神刹那间就盛满悲凉的杨存,陈子函脸上狡黠尽显。
看着杨存试探着出声道:“那公爷,下官已经老实交代了,是否可以走了?”
他这算是为罩着自己的人捅下一个篓子,就算免不了和盘托出,也得赶紧想一个补救的办法啊。
不然自己的官位……
没有得到杨存的回应,陈子函后颈处便传出一阵剧痛。
在他倒下去的身体后头是面无表情的杨通宝,不过在看到杨存此刻的状态时,杨通宝又泛起几不可查的担忧,皱着浓眉出声:“公爷?”
杨存以为他问的是关于陈子函的处置,便淡声回道:“罢了,杀了他也没什么用处,就这样吧。”
声音中的疲倦却是从未有过。
鄙夷地看了一眼被自己砍晕的人,杨通宝抬头,对上杨存双眼的那刻神色大变:“公爷,您没事吧?乙”没事,我们回去。“还是那种声音,带着空灵的质感。杨存睁着一双逐渐开始发红的眼睛说道。
“是。”
再傻也看得出来杨存此时的情况不妙,杨通宝急忙想走。
走了两步察觉事情不对,一回头时,便发现杨存已经闭着眼睛直直向后倒去,他顿时大惊失色地呼喊:“公爷……”
杨存向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受不了打击的人,否则早就在若干年后的那个现代社会中被淘汰了,哪里还有后来守得云开……虽然还是没有见到月明的日子,但是此时此刻,萦绕周围的那种疲倦与疼痛似乎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悉数消耗殆尽一般。
四肢百骸,连同着铸就成血肉之躯的细胞都像炸开一样,灼热的气息在经脉中流淌,脑中昏昏沉沉,除了炎龙不怀好意的笑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别的。
庭院几许深,漫天的落叶纷飞中,一道伟岸的身影长身而立,负着双手,脸上的凝重连周遭空气也跟着变得压抑。
因此,候在他身后弯腰垂首的人连丝毫声响都不敢散发出来。
如此的静谧,背后醋酿着的又是什么?
经过许久,久到身后的人都觉着自己恐怕就要陪站一天的光景时,一脸肃穆的杨通宝才终于开了口,说:“公爷如今突遭变故,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切莫再入第三人之耳。”
“是。属下分得清轻重。”
候在身后的自然是胭脂楼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