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行云跪在光幕消散后的地方,双手深深插入泥土中,指节泛白。他的眼中还残留着那道温柔决绝的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再见了,历行云”的轻语。
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却照不进他心底最深处的黑暗。
“苏沫雪……”他低喃,声音嘶哑如枯叶摩擦。
风陌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最终转身离去。他知道,这场牺牲带来的不只是胜利,还有无法弥补的裂痕。
历行云站在山巅,望着远方那片曾被禁忌法术撕裂的天地。如今它恢复了平静,可他心中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苏沫雪的身影——她笑着奔跑在桃花林间,裙摆飞扬,丝飘动;她在修炼场上跌倒又爬起,倔强地抹去眼角泪花;她在深夜里靠在他肩头,低声呢喃着对未来的憧憬……
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不再空洞,而是透出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他御剑而下,落在历行云身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要找到让她回来的办法。”
历行云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冷笑:“你疯了吗?她已经不在了,你还想做什么?”
“她只是离开了。”历行云淡淡地说,“但我还没放弃。”
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历行云压抑的怒吼:“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失去!”
历行云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我会让她回来。”
从此,他踏上了一条无人走过的路。
他去了九幽冥府,问过孟婆,求过阎君。他们说,魂魄一旦消散,便再无归期。他不信,用仙力逼问阴差,甚至闯入忘川河底寻找可能残存的灵识碎片。河水冰冷刺骨,他却毫不退缩。
他在天机阁翻阅古籍,一页页查看那些早已失传的禁术与秘法。有人劝他放下,他说:“若有一线生机,我必赴死寻之。”
他去了远古遗迹,在断壁残垣中寻找传说中的轮回镜。据说那是上古神女留下的宝物,能窥见前世今生。他在那里被困七日七夜,几乎耗尽修为,最终只换来一面破碎的铜镜,映不出任何影像。
他回到当初与苏沫雪初遇的山谷,坐在那棵老树下,静静地望着她曾经打滚过的草地。风吹过,草叶轻轻摇曳,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笑声。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看遍三界风光。”他低声说,“你怎么可以先走了?”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可每当这种念头升起,他就会想起她临别前的笑容——那样温柔,那样决绝。她不是为了死而死,而是为了救所有人。
包括他。
于是他又一次出,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一日,他来到北境冰渊,传闻中有一位隐世高人,通晓生死轮回之道。他穿越暴风雪,攀越万仞冰峰,终于在一座冰窟中找到了那位老人。
“你想复活一个人?”老人的声音沙哑如风沙刮过岩石。
“是。”历行云毫不犹豫。
老人摇头:“命定之事,不可违逆。”
“我不信命。”历行云抬眼,目光如刀,“如果真有命定,那我也要亲手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