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外,到底有什么呢?
有广袤的宇宙吗?有她的故乡吗?隋意望着那一块小小碎片的离开,内心一瞬间充斥着对于未知的向往,也想要乘风而去,来一次充满瑰丽的奇幻冒险。
蓦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她回神,转头看向陈官的眼睛,那里面有温柔的情谊,有不舍,还有诸多复杂的情绪。
“有一天,你会走吗……我是说,如果。”真君的语言表达,出现了稍许的凌乱。
对于他来说,隋意也像一颗流星。他接住了这颗天外而来的星星,但从不曾想过,她就被困在了这里。刚才的一瞬间,隋意看向天外的神情,让他有种星星又要远去的感觉,那瞬间的失落和慌张,足以将他因为观摩这么一场盛世而产生的激动、兴奋全部压下,砸入地底。
隋意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会呢。”
陈官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元婴感受到了他心绪的波动,霍然回头,可刚想张嘴,就被封住了。他“呜呜”地叫,气急败坏,那边的陈官却还是一副朗月清风的模样,道:“那隋姑娘等等我,可好?”
“等?”
“等我也能飞升了,便能跟隋姑娘一块儿走了。”
“那得等多久?”隋意歪着头问。
陈官缓缓摇头,“许是千年、万年,人力有时尽。我既不想让你离开,却又不想叫你失去这份自由,毕竟……”
毕竟那就是我爱的模样。
隋意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笑着靠近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要看进他的心底,“这就是我与真君的不同了。我若要走,老老实实等待飞升是不可能的,既是靠非常规手段,那为何不能带着真君一起走呢?是真君不愿吗?”
陈官语塞,“我……”
“唔……”隋意又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真是那样,真君算不算与我私奔?”
陈官笑了,“不算。”
“为何?”
“只要无人反对,便不算。”
“怎会?天道必不答应。”
“那便……反了天道?”
隋意笑得眉眼弯弯,“这可是真君你说的?”
陈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波涛汹涌。可他刚想更进一步,忽然,身后就传来了无数道破风声。
两人齐齐看去,就见无数的修士御剑而起,随着流星一同往前飞去了。追逐流星也是件趣事不是吗?
因梦道长好像是死了,好像是飞升了,刚开始大家都觉得结果很重要,可从一场悠久的梦中苏醒过后,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流星好绚烂,那天地好广阔。
那风里传来他们畅快的笑声,间或还夹杂着一句——“鸣匣?哪来的鸣匣?怎么还是这个色儿的?”
靛蓝色宝石壳子,八成新。
这句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那鸣匣不知从何处来,在空中飞出一道抛物线,而隋意眼尖地看到远方急掠而来的一道身影。
她立刻甩开情郎的手,断喝一声:“拦住他!”
这些日子以来,或许说在更早之前,仙子之威已经刻入了众修士的内心。他们下意识地听从隋意的话,飞身拦住那急掠的身影,一时都没去思考——什么人,能飞那么快。
等到近前才惊觉——老、老祖?!
我拦了老祖?
天爷啊,我不要命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道身影犹如神兵天降,趁着众修士将老祖稍稍阻拦的档口,抓向鸣匣。可老祖就是老祖,岂是这些小小修士就能拦得住的?
“呔!”他像那戏文里的老将军,眨眼间就踩着年轻修士的肩,翻越拦截线。
那天降的神兵见了,当机立断一个法术打出去,将鸣匣推走。我不拿,总行了吧?但我也不让你拿。
“哈哈,有本事来打我!”元婴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打散了还能重新活,不死之身就是我。至于一次次被打散之后又凝聚,会给陈官带来什么损耗,关我元婴何事?
老祖气得牙痒痒,又要保持老前辈的风度,“草芦里出来的小崽子就是不一样,是吧,比我们那时候可调皮多了。”
老夫今天不把你抓住打屁股,老夫跟你姓。
那小崽子姓什么来着?
哦,姓陈,那没事了,老夫也姓陈。
老祖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元婴岂是他的对手,还没逃出去几步远,便被老祖攥在了掌心,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