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什么脾气,可也不能纵容别人随意轻贱。
今日王稚挨了一巴掌,按照她那个有仇必报的性格,估计已经告到了王皇后耳中。
“殿下,陈世子求见。”
蒹葭见她在床边待了许久都没有睡意,正好看见陈循披着夜色而来。
柳映梨有些意外,想到这几日他没有主动找自己,加上白日生的事情,气鼓鼓的侧过身子:“让他走,本宫不想见。”
“殿下当真不想见?”
作为身边的贴身侍女,她与陈循之间什么关系,心里跟明镜似的。
听见柳映梨带着闷气的拒绝求见,她走上前来咧嘴一笑:“殿下以前从不会计较这些,怎么也变得爱吃醋了?”
“吃……吃醋?”柳映梨微怔。
“是啊,殿下以前宠幸三皇子时,只顾着自己喜乐嬉戏,才不会管三皇子怎么想呢。到了陈世子面前,奴婢觉得殿下的性子收敛了很多,就像……一把锋利的剑,被磨平了棱角,变得柔和起来。”
柳映梨想说的是,之所以会变得性子柔和,是因为原主已经死了。
藏在这具躯体的,是她这个现实世界的人。
用现代的思维来看到古代的时局,真的是有心无力。
但柳映梨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是,每次与陈循待在一起的时候,的确让她的心平和了不少。
她微微侧眸,仿佛能透过殿门看到站在走廊上,静静等着传报的命令。
柳映梨嘴唇一动,正要同意他进入时。
想起自竹林见面以后,他一次也没来过上清宫,便又闷着声音吩咐下去:“将殿内的烛火都熄了,你去告诉他,本宫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蒹葭按照指令照做。
看到殿内的光亮霎那间暗了下来,陈循眸中的光也跟着淡了几分:“殿下她……”
“殿下偶感不适,已经歇息了,世子还是尽快回去吧。”
“她是在跟我置气,对么?”
“殿下的心思,奴婢不敢随意揣测。”蒹葭回答。
望着黑漆漆的一片,陈循的情绪有几分凝重,脚步最终停在了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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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宫内灯火通明。
萧凛坐在烛火旁,约莫着空青已经到了大魏,于是开始策划接下来的事情。
“王上,宫外又黑压压的跪着许多人,非要让您还原老燕王去世那晚的真相,否则誓不起来。”身旁的云内侍担忧提醒。
距离新王登基到今日,朝臣们始终不服气,彼此联合起来抗议,非要将萧凛从王位上拉下来。
“他们都说了什么?”萧凛神色无异。
云内侍迟疑了下,忐忑回答:“朝臣们有人妄言,说什么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萧凛的神色,一旦有任何不对立即跪下来认错。
然而没有。
萧凛听闻后淡淡颔,摆手让他退下了。
云内侍离开后不久,宁太后端着新熬制的参汤走了进来。
看着因国事焦头烂额的儿子,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担心。
还记得那夜宫变,传出老燕王死于病榻之时,空青在第一时间带领手下将明瑟宫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