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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尘,加油!”我在空中默默为她打气,如同十几年前那样。
那年夏天,我随家人去终南山避暑。
山中清幽,我贪玩独自跑远,在一处偏僻的山谷中,遇到了这个落难的小道姑。
那时的她,衣衫褴褛,形容枯槁。
她说她与师父走散,在山中迷了路,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饥渴交迫,几乎快要不行了。
我动了恻隐之心,将随身携带的水和食物分给了她。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对我千恩万谢。
从那之后,每年她都会下山来看我一次。
我们一起谈天说地,她会给我讲山上的奇闻异事,我会给她带京城新奇的点心。
我知道她对我的情愫,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柔。
可是,我已经有了顾念慈。
有一年,她下山来,塞给我一张黄色的符箓,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赵公子,此乃传音符,若将来遇到任何危难,只需捏碎此符,我便会立刻赶来救你。”
我当时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收下了。
却没想到,多年之后,这张符箓,竟真的成了我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苏清尘击退顾念慈后,顾不上调息,立刻循着我的气息,冲向我被囚禁的房间。
当她推开房门,看到眼前惨状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瞬间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无尽的悲伤。
满地的鲜血,冰冷的木驴,以及木驴上那块被生生剜下的血肉……
“廷烨!”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呼,踉跄着扑到我的身体旁。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探了探我的鼻息,又摸了摸我的手腕。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变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自责:“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她刚才与顾念慈一番激斗,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她知道一种在濒死之人身上使用的道术,可起死回生。
但那种道术需要耗费极大的修为,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施展。
小道姑惊骇欲绝,眼中血丝弥漫。
她猛地将我冰冷的身体抱起,运起所剩无几的轻功,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顾念慈!你这个畜生!我苏清尘对天发誓,若廷烨有任何不测,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她的怒吼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我的灵魂紧紧跟随着她,飘飘忽忽地离开了赵府,向着遥远的终南山而去。
一路上,我看到她几次险些力竭摔倒,却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的道袍被汗水浸透,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但她抱紧我的手臂,却始终没有松开分毫。
终于,在黎明时分,我们赶到了终南山。
她抱着我,直接跪倒在一座古朴的道观门前。
“师父!求求您救救她!求求您!”
她用头不停地叩击着冰冷的石阶,额头很快便磕出了鲜血。
“弟子愿以毕生修为,换她回阳!弟子愿永堕无间,受尽轮回之苦,只求师父救她一命!”
道观的门缓缓打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走了出来。
他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清风,又看了看他怀中面无生气的我,轻轻叹了口气。
“痴儿,痴儿啊……”老道长摇了摇头,“此子肉身已损,三魂七魄亦因那锁魂香而有所不全,想要救他,难如登天。”
“师父!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苏清尘哭喊着,声音嘶哑。
另一边,赵府别院内。
顾念慈被苏清尘击伤后,调息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小道姑为何如此笃定我有危险?难道……
一个不祥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她猛地起身,踉跄着冲向我被囚禁的房间,她要看看,那个小道姑究竟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