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排个人给我去取现金,然后再给我打张欠条。反正我今天比较闲,就在这等着。”
陈秋实大马金刀的往宽厚舒适的沙发上一座,翘起二郎腿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如果王市长也比较闲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对对帐,从轻工局副局长再到市委组织部,又做到如今的代市长。这么些年来,总共收了多少礼恐怕你也记不清吧?”
“你威胁我!”王瑞山怒道。
“威胁你又怎样?咬我?”陈秋实扬着嘴角,活脱脱就是个流氓。
王瑞山气不过,又无可奈何,也逐渐冷静下来。
这才发现真正幼稚的是他自己,摄像机这种直接证据完全可以断送他的一生,对方选择交还摄像机,却不代表就没有其他倚仗。
只得先吩咐手下拿着存折去取钱,为了遮人耳目,也是用的远房亲戚的由头。
陈秋实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王瑞山更是无心处理公务,只盼着送走这个瘟神“你待会儿拿了钱就赶紧走,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别啊,以后我还得多跟市长学习呢。”
“你还想怎样?别没完没了啊,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王瑞山阴沉着脸道。
“别激动嘛,我现在毛纺厂负责国企改革的工作,以后免不了要来和您探讨一下。”
陈秋实提前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别以后疑神疑鬼,看到他就像看见债主一样。
“哼!”
王瑞山从鼻腔里冷冷发出一个声音,便不再言语。
他跟在柳思慧身边,当然是毛纺厂的人,这点他是做过调查。
心里却在琢磨着该怎么给他点颜色瞧瞧,总不能老是被捏着七寸,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那个老周不会是柳厂长的爱人吧?”
“嗯。”
“王市长这么着急开始打击报复了?”
“你……”王瑞山被这一顶帽子扣下来,立刻气得火冒三丈。
“这是政府工作,关你屁事!年纪轻轻,不要因为一点小聪明就觉得没人就能治得了你!”
“切,说的好像我跟什么刺探情报的特务一样。”
陈秋实笑道,“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与其放在眼皮底下这么糟心,还不如把他调到环保局看公厕。”
“嗯?!!”王瑞山颇为惊讶,“他跟你有仇?”
“无冤无仇,所以才帮市长分忧嘛。”陈秋实又道。
“那这是柳思慧的主意?”
“非也,我自己的想法。柳厂长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要帮她,不容你亵渎。但她爱人跟我又没半毛钱关系,我为什么要帮忙?如果王市长对我有什么恩惠,我也不介意帮你哈。在下虽然不才,就是有点脑子,只是没你那么下三滥!”
前面的话,王瑞山听起来倒还挺舒心,但后面嘛……
听了就想打人。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这年轻人有大学文凭,脑子活泛,又掌握了他的秘密。
与其放在外面做定时炸弹,不如招徕到身边,如今他做了市长之后手头上确实缺人。
于是道“那个小陈啊,你在毛纺厂能有什么前途?现在国企改革不过是句空话,还不是为了裁剪冗员,减轻负担。除了那些重点单位之外,其他都是牺牲品。要不我把你调到市政府来怎么样?先到秘书处历练历练,以后再把你下下放到基层增添点履历,未来的仕途绝对比我强!”
“谢谢你的好心了,不过我没兴趣。毛纺厂虽然经营困难,但未尝没有突出重围的可能性,这样我才更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陈秋实如何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不过这根弦还不能一直崩太紧,你受贿也好,玩女人也好,都是常态。
换个人来一样还是贪一样还是好色,而且具体什么脾性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个能把握得住的呢?
“那可真是可惜。”
“人各有志,我只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王市长你放心,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懂。礼,你该收的收,人妻该搞的搞。我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人,但别侵犯到我的生活,我可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啊……额……这个……”陈秋实把话挑明了说,王瑞山心里虽然放下了石头,但嘴上却不太好回应。
恰在这时,手下已经取钱回来,算是帮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