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馨从怀中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匕首,幽幽道:“这是我哥哥留给我的传家之宝,你拿去防身吧。”
释宇星低头望着手中的匕首,筱婷、巧馨都是那么的关心他,但是自己只是为了从她们身上得到好处,譬如可以有更好的药治雁儿,可以有更多人陪雁儿玩,才装出可靠又亲和的模样吸引她们。
虽然如此,释宇星却真的感到跟筱婷、巧馨在一起没什么压力,毕竟年龄还小,她们并没能力察觉他的内心。
但有个预感告诉他,这一切像是纯真的梦幻童年,即将告一段落。
由于地底下的熔浆河道流经龙口镇东南方的一处山谷,使得该处变的燥热难耐,红色的岩石满布,平常的植物无法在此生存,只有一种像焦炭的低矮灌木,稀稀落落散布着,并没有人会专程到这游玩的。
此处有许多相似的洞穴,却只有特殊的舍火洞,底下熔浆压力因日正当中的浩瀚阳气而达临界点时,便成为宣泄口,形成以火焰装饰的炽热地狱。
释宇星费尽千辛万苦,在跑遍了“鬼闷洞”、“日阳洞”等奇怪洞穴后,才找到舍火洞,他扛着铁锹,气喘喘的自语道:“挖了一整天,总算把这个‘完美的陷阱’挖好,这下就等撕天獍自投罗网了。”
在释宇星后面,有一个直径一丈、深达两丈的坑洞,完全没有遮掩,若这就是他口中说的完美陷阱,恐怕只有瞎子,还要是很倒楣的瞎子,才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凑巧的跌进这个洞。
旁边有难以数计的鸡,颈子都被砍断,鲜血留了满地。
此时渐入日正当空,温度更是闷热,雁儿的生命已过了一天半。
释宇星拿着一碗鸡血,走到舍火洞前面,挑衅的大吼道:“撕天獍啊,这是你最喜欢的血,够胆就喝下去,再乖乖跳进那个洞。”
一切平静如常,丝毫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释宇星皱皱眉头,暗想道:“难道现在是撕天獍的睡觉时间,还是它不喜欢鸡血,想喝我身上更可口的人血。”
释宇星苦笑一声,拿起一块大石头,往洞内掷去,但依然没有反应,他又拿一块,再拿一块,连续丢了好几块。
就在释宇星累的受不了,想放弃此法时,异变陡生。
舍火洞火舌窜出,热浪急迫而来,空中的云层遮住烈日,周围的温度越升越高,越烫越迫人,连空气也开始稀薄,岩石彷佛要熔化,释宇星只是血肉之身,根本无法承受如此高热,被逼退到洞外丈许之遥。
“吼!”一声怒叫,从洞内传出,彷如平地暴雷,对所有生命发出最后的警告,赶快离开这私有势力范围。
释宇星将手中那碗血,朝洞口洒出,血在空中立时蒸发,产生淡红色的雾,血腥味夹杂烧焦味蔓延开来,中人欲呕。
叫声越发急促,撕天獍受到血的诱惑,却仍不肯现身,显示戒心极强。
释宇星皱着眉头想道:“看来这畜生倒还挺挑食的。”
咬破手指,释宇星新鲜出炉的血源源不绝流出,撕天獍对人血的兴趣远超于防备之心,耐不住本能的驱使,嘶吼一声,终于窜出洞外。
头上两支锐利的尖角,环绕着黑色的火焰旋涡,厚重的云层,不自然的破开缺口,一束日光凝聚降临在矫健如豹的身子,彷佛太阳的私生子,被迫禁锢在地狱中变成魔兽,承袭魔力的鳞甲,发出妖异的光泽,闪耀青芒的双眼,正审视释宇星的危险性,以决定是否主动猎食。
释宇星心里怪叫一声,想不到撕天獍的外表,比起山海界典上描写的更加凶暴,不知是智脑诸葛愚的文笔太差,还是撕天獍自我变化了。
撕天獍似乎不把释宇星放在眼里,观望一会就从洞外直接奔向他。
释宇星反应也很快,敌动赶快跟着动,跑到陷阱旁等待。
“迫不得已”发现陷阱的撕天獍,显然搞不懂怎么会有个大洞出现,但既已发现陷阱,它是不可能会掉进去的,毕竟它不是倒楣的瞎子。
撕天獍扑了过来,释宇星看准时机,自动倒在地上,用两脚顶向撕天獍的肚子,借助地面支撑它的下扑之势。
可是释宇星年幼力小,而撕天獍看起来只有一般虎豹类的大小,但却重达将近百斤,远超乎他的估计,把他的原定计画打乱了。
更想不到的是,接触到撕天獍腹部的脚底,竟传来一阵高热,连忙翻身避开它的扑击。
“嘶”的一声,撕天獍站立的地面烧成焦黑,若被缠住,恐怕会变成又香又脆的烤肉,释宇星内心苦笑,不能碰它又要如何抓它,事先谁知道撕天獍的体温竟高到如此吓人,不过亲身体验过的,也没机会告诉别人了。
撕天獍一扑不中,越加愤怒的冲向释宇星。
释宇星以迂回的路线险险躲过,就这么一跑一追,在舍火洞前上演一场耐力赛,但撕天獍的爆发力如同火焰般急剧,迟早会被它追上,就在疲于狼狈逃命时,释宇星突然灵机一动,跑向那堆死鸡。
只见释宇星拿起死鸡随手就丢,满天“飞鸡”刹那间朝撕天獍砸去,阻断了它的行进,虽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但鸡到用时方恨少,并不能阻挡撕天獍多久。
撕天獍运用头上双角,将袭来的死鸡拨开,一步步逼近释宇星。
就在释宇星武器快用完时,发现周围的气温已不像刚刚般难以忍受,本来撕天獍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焦灼的足印,现在却已不明显而略微凌乱了。
莫非撕天獍离开舍火洞,缺少火焰,力量便会渐渐流失,时间越久,动作也越缓慢迟钝了?
不管怎么样,释宇星只能赌一赌,手抓一只鸡,主动接近撕天獍的攻击范围,便将鸡抛到它面前吸引注意,果然撕天獍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本能的看了一眼,释宇星趁此良机,以它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闪到旁边。
巧馨送的匕首,在此被释宇星抽出,刺往撕天獍的脖子。
撕天獍的身影一阵模糊,释宇星本以为十拿九稳可以刺中,却没有击到实物的感觉,忽然一切消失了,热气袭卷而来,他才醒觉上了大当。
突然急速提升的高热,使空气密度发生微妙的变化,让释宇星的距离感产生偏差,以致他出手无功还赔上极大的代价,不过将来却赚翻了。
连天上烈阳都相形失色的灼热旋风,以令人不敢相信的高速,一瞬间逼近释宇星,狡猾的撕天獍现在才展现真正实力,火热剧痛的感觉从脊髓闪电般直传入脑中,撕天獍的尖角已贯穿释宇星腹部,刹那间便夺走他的意识。
在现场的不只释宇星,另有两个人比他还早到达舍火洞,恰好目睹到这场决斗,其中一个娇小的女子身影,以稚嫩的声音带着恳求,问道:“爹,那个男孩有危险了,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另一个人平静的道:“虽然他只是个小孩,但挑战撕天獍,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保命,任何人都没资格救他,更何况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穿着蓝色丝衣的小女孩,飘逸的长发以蓝缎带轻轻绕着,秀丽脱俗的绝世娇容,让人自然而然生出崇敬之心,欺霜赛雪的肌肤连艳阳亦为之怜惜,明亮的眼眸蕴含着丰富感情,宛如夜空双月并行,虽未脱稚气,但已具有端庄高雅的气质。
此时她紧靠在父亲旁,眼眶红红的,眼睛隐隐含着泪光,担心的看着被撕天獍刺伤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