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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知(第2页)

方学渐很想进去看看龙红灵在不在,但在门外立了片刻,还是黯然回头,漫无目标地往前走去。

他出来全靠一股热血,此刻冷风刮过,一股瑟瑟寒意流过全身,胸腔中的血液早已冻得冷却下来。

中秋一日日的临近,天也一日冷过一日,街上寂静而清冷,头上树叶猎猎作响,底下狰狞着一幅幅树的投影。

他沿着空寂的长街不知走出了多久,拐过一个弯道,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热闹的门庭,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两串红灯笼挂在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

方学渐心中奇怪,这里如此热闹,难道是县衙吗?

走上几步,只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门口,娇声娇气地招呼着过往的路人。

他觉出好奇,上前去望那门框上的牌匾,上书三个朱红大字:玉春堂。

玉春堂?

这里不是那个王翠翘的住所么?

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跑去她那里?

方学渐脑筋还没转完,迎面扑来一阵浓烈的香风,一个喷嚏差点破鼻而出,耳边一个女子嗲声嗲气地道:“这位小官人,外面风好大,快到里面去坐一歇,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过玉春堂而不入,那还算男人么?”说着,便来拉他衣袖。

方学渐被那香风一熏,脑中登时昏昏沉沉起来,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过玉春堂而不入,就不能算男人”这个问题,已被那女子几下拉扯进了门房。

两人穿过院子走到堂前,只见堂上摆了四桌酒席,桌旁坐的都是官绅男女,耳鬓厮磨,打情骂俏,纵酒戏谑,好不热闹。

左首屋角端坐了两个绿衣女子,一个吹箫,一个抚琴,房中音韵缭绕,夹在客人的吵闹之中,若隐若现。

方学渐第一次进这黄金买笑、红袖邀欢的妖冶场所,眼前莺莺燕燕,都是美姿丽色,直把他看得眼花缭乱,心中胆怯,不知是该进去还是回头就走。

正手足无措间,鸨母芳妈迎了出来,问过他的姓氏,请进偏房,叫丫头看茶。

茶是玉山本地产的“冰溪飞针”,清明前采摘,虽没有龙井茶的芳香浓郁,却也别有一番清爽滋味。

方学渐跑了这许多路早已口渴,道了声谢,几口饮了。

芳妈等他放下茶杯,笑眯眯地道:“袁公子面生得紧,想必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方学渐点头称是,顿了顿道:“敢问妈妈,这玉春堂中可有一名叫王翠翘的女子?”

芳妈听他来找王翠翘,心思便冷了一半,叹口气道:“不瞒这位公子,王翠翘只是挂在本院的一名客卿,素来是卖艺不卖身,即使花再多的银子,也只能看看,动不得手,况且两天前出了点意外,弄得王姑娘心情大糟,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方学渐暗吃一惊,心想王翠翘急着离开这里,多半因为怕了王思文之故,她不知这个王八蛋被自己和龙红灵饱揍一顿,现在正自顾不暇,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大喊饶命,哪里还有多余的闲心惹是生非。

他肚中盘算,面上依旧笑容俨然,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生和王姑娘以前见过一面,也算旧识,听说她在贵院挂单,今晚特来拜访,不想她明日便要动身,正好赶得上送别,倒也有缘。”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五两重的元宝,搁到桌上。

芳妈见了银子的亮光,登时笑得如蜜罐子一般,急忙叫来丫鬟,吩咐带袁公子去后院见王姑娘。

玉春堂临河而建,占地颇广,绿树翠竹环绕之下,院中屋舍层迭,曲槛雕栏和绿窗朱户,不计其数。

方学渐跟在那丫鬟身后,穿过许多亮着灯光的房屋,走上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径,夜色朦胧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几个湖石砌的花坛,杂莳了一丛丛的灌木草花,想来必是后院了。

石径尽处,显出一座三间两厢的平屋,甚是高爽。

左一间是丫鬟的空房,一般有床榻桌椅之物,却是备官铺的,右一间是王翠翘的卧室,亮着灯火,两旁又有耳房。

两人从侧面转过去,进了中堂,那丫鬟点上蜡烛,让他在中间的客位坐了,才转身去里屋请王翠翘。

方学渐鼻子灵敏,早闻得异香馥郁,扫视屋内,只见雕花香楠木的茶几上摆了一个博山古铜炉,轻烟缭绕,烧着龙涎香饼。

四周墙上挂了不少名人的山水画,墨汁淋漓,浓淡相宜,只看不出是什么名家的手笔。

窗檐下放着十几盆怪石苍松,椅榻之上尽铺锦绣,房中陈设甚是雅致齐整。

忽听环佩叮咚,斑竹帘子一阵晃动,从内室走出一个妙龄女子,身穿淡黄绸衫,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粉面含春,秀色照人,神态举止从容含蓄,正是秦淮七大名妓之一的王翠翘。

方学渐急忙站起身来,回身瞥眼一看,只觉眼前陡然一亮,美人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袖中玉笋尖尖,裙下金莲窄窄,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心中暗暗喝彩,好个绝色天香的烟花魁首。

两人相见,都是啊的一声,方学渐是慑于美色之丽,她则是真正出乎意料,又惊又喜。

面对片刻,王翠翘脸露笑容,道:“小丫头说有一个旧识来访,却不料竟是恩公到来,简慢勿怪。”

方学渐见她笑起来时肌肤流光,颊生薄晕,更见妩媚动人,心中突突乱跳,勉强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些,笑道:“王姑娘,这么晚来打扰你,真不应该,我……”他原本想说自己是来找龙红灵的,但看眼前情景,大小姐自然不会在这个地方,便停嘴不往下说。

王翠翘招呼他坐下,又向丫头低低地吩咐了几句,便轻移莲步,款蹙湘裙,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方学渐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那袅袅婷婷的婀娜身姿,心中想象丝罗裙下该是怎样的山川丘壑、风光旖旎,不觉有些走神。

王翠翘是看惯风月之人,对男子这等痴呆模样司空见惯,微微一笑道:“恩公,上次冰溪楼发生那事,我听说王思文曾到衙门告过一状,有几个官差还到我这里来询问你们的情况,这两天可没少担惊受怕吧?王思文的老爹在南京当兵部尚书,官居二品,这里的县官对这样子的案件,想不重视都不行啊。”

方学渐接过丫鬟送上来的香茶,喝了一口道:“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王家有钱有势,像我这样的老百姓自然只有远远躲避的份。这不,翠翘姑娘名头这么大的人,明天不是也要躲了么?”

王翠翘抿嘴一笑,端起茶杯,却不忙饮,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那股袅袅升起的轻烟,缓缓地道:“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老百姓又有什么法子?唉,否则他又何至于要抛妻离家,一门心思想弄个官当当?”最后一句说的甚低,就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方学渐内功深厚,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她低沉的声音极是压抑,充满了幽怨、凄楚之意,心中遽然一惊,心想她虽然姿容盖世,技压群芳,在人前风光无限,内心深处活得却是极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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