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揭人伤疤这方面,薛宴辞可真是牛得很。
“薛宴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路知行一点儿都不肯低头。
薛宴辞早没了最初的笑意盈盈,也没了刚坐进车里对路知行的宠溺,更没了揭穿他过往时的孤傲,只剩下冷漠,“同意和你谈恋爱的当晚。”
“所以那天晚上我结束演出,打视频给你,你在看的邮件是这些事?”
“对。”
路知行得到了既定的答案,但年少的傲气使得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不合时宜的张口胡说,“所以,薛宴辞,你看完之后,说要把你所有的爱都给我,你是在可怜我吗?”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可怜你?”薛宴辞双眼猩红,“你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还有读物理的脑子,你凭什么要我可怜你?就因为你从小失去母亲,在路家过得艰难,就要我可怜你?”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孤儿生来就缺衣少食,没有读书的机会,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你不知道吗?”
“路知行,你的善良、你的真诚,都是表演给我看的吗?”
薛宴辞一点儿都不肯惯着路知行,她最讨厌他妄自菲薄的模样,最讨厌他不自信的模样,最讨厌他自我折磨的模样。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拥有财富、拥有权力都并不是什么可值得炫耀、骄傲的事,只有身践体行认真生活,才会明白这世间究竟有多少的不容易,有多少的辛酸苦楚,又有多少的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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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要求自己去改变这个社会,也可以躲进舒适窝自享安乐。但是,绝不能用自己拥有的东西去伤害那些一无所有,还在苦苦挣扎的同类。
“薛宴辞,你想做什么?”
“得到你。”她并不理会疯的路知行,只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平淡且认真地回答着他的提问。
“为什么?”
薛宴辞扭过头,对上路知行的视线,“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要得到你,有什么问题吗?”
“薛宴辞,你当我是什么?一件物品?一桩生意?”
路知行的火气太大了,好像今天不把车顶掀翻了,这事就结束不了。只可惜薛宴辞太懂这些了,路知行所有的火气,都只不过是他的保护壳罢了。
可如果路知行不走出这个壳,他永远都将困在路家这池泥潭里。
“路知行,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别人就当你是什么。”
路知行不再讲话,也许是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也或许是太高兴了,只对着车窗呆。过去的二十一年里,从没有人像薛宴辞这般肯定过自己。
“路知行,你看着我。”
她捧着他的脸,亲吻他一遍又一遍。
“路知行,我承认在那天晚上和你视频之前,我有过其他的想法。我看中了你的长相,我也看中了你做生意的头脑。”
“但是,我也坦诚告诉你,在看完那封邮件之后,我只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得到你,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走吧。”
路知行虽自小就被隔离在路家生意之外,从没有参与过任何生意场上的事。但他也明白,像薛宴辞这样的女孩子,并非是自己这种出身的人能够仰望的。
更何况,她的姥姥是叶政君,她将来可是个要去北京的主儿。
且不说薛家不会同意,就算薛家同意了,薛宴辞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过得很好。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她和自己去过平凡的生活。
以自己现有的经济水平能力,根本无法保护好她,若是被路家知道薛宴辞那么喜欢自己,中途出了什么事,像薛家这种家族,舍弃掉一个孩子用来保住全家的利益与名望,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且,薛宴辞注定是要去北京的。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于她而言,会是她进步的累赘,会是不合时宜的身份,更不可能在那条注定充满斗争的路上给予她任何帮助。
自己不是她的佳配。
自己会害了她。
薛宴辞最好的归宿应是找一个门当户对,互相匹敌,能够给她带来助力且喜欢她的人,服从她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