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咬咬嘴唇,“大伯,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您。但小辞生念念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而且整个孕期都十分辛苦。这您是知道的,我不想再让她遭罪了。”
“叶嘉念自出生时就姓叶,她是叶家的孩子,以后也都是。”
叶承明起身离开沙,路知行紧随其后。他看不出这位老人家是生气了,还是有什么不满,只觉自己与他隔着千座山峰,万里海疆。那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彼岸。
也许用不了多久,自己与薛宴辞之间也会如此这般。再也无法读懂她的思想,无法明白她的心意。
路知行莫名有点儿难过了。
叶承明背着手教训路知行一句,“薛家伯父没教过你「喜厌藏于心,不表于形,不表于行」吗?”
路知行明白,大伯叶承明对他刚刚咬嘴唇这件事很不满,更对他心里生出的难过不满。
“爷爷教过我了,是我没做好。”路知行没有一丝一毫情绪,前倾着上半身,“对不起,大伯,我以后会注意的。”
路知行朝楼下望去,薛宴辞正站在一楼昂着头朝他笑,和自己在台上演出,她站在台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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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恍如隔世,叶嘉念都一岁了。
“大伯同你说什么了?”薛宴辞问的很急。
路知行侧过头,小声答一句,“回家再说。”
这三桌酒席摆的热闹,薛宴辞陪坐在叶承明一侧,尽心布菜。叶承明也终究露出笑容,问问她身体恢复情况,又问问叶嘉念的成长情况。
叶承明问得很细,叶嘉念每晚喝几次奶,喝多少毫升,多久换一次尿不湿,辅食都添加过什么,吃的如何……
这些薛宴辞都不知道,都是由路知行一一作答。
饭后叶承明的秘书王遵搬进十二箱白酒,其中四箱茅台飞天,四箱茅台生肖,四箱特殊年份酒给叶嘉念封酒,一冠礼,二状元,三合登。
薛蔺祯邀请叶承明一起议事,他拒绝了,只喊了路知行陪坐着喝过三巡茶,又抱了抱叶嘉念,就说要回北京了。
薛宴辞从路知行怀里接过孩子,吩咐他一句,“知行,你送大伯出去吧。”路知行在这方面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弱一些,他太过于恐惧也太过于不自信了。
路知行拉开车门护送叶承明上车后,王秘书又打开另一侧车门请路知行上车。
叶承明只递给路知行一个档案袋,就缓缓靠在后座上闭眼休息了。
叶嘉念很是喜欢新荣记带过来的餐前水果和京兆尹的下午茶,尤其爱吃南瓜榛子板栗奶和宫廷桂花奶酪。
薛宴辞瞧着女儿贪吃的样子,才觉这小姑娘原来是个比她还能挑食的小家伙。
路知行为着叶嘉念今天多吃的这一点饭,订完新荣记的水果,又订了每周三、每周六新荣记的午饭、晚饭。
薛宴辞只担心越是这样,叶嘉念越是不肯好好吃饭,体重越是涨不上去。可路知行说:咱家姑娘想要什么,都可以,何况只是每周上门做两次菜。
路知行宠叶嘉念,简直是毫无尽头,毫无边际。
到家之后,路知行同薛宴辞一起打开档案袋,里面装的是周家ct的技术图纸,恰巧就是路知行手里丢失的那几页,虽不是核心技术,但也是极关键的三十七张纸。
当初周老爷子上午将图纸交给路知行,中午吃过半碗番茄面片汤,就再也没醒过来。
那天下午,路知行将一本六百多页的图册放在车里就去忙事情了,等到葬礼结束,回家翻看时,才觉少了三十七页。
叶承明送给路知行的并不是原件,而是复印件。
随着图纸一起的,还有一封手写信,是叶承明的字迹。
「原件于o年o月o日,于路知炅天津市医科大学总医院案件中,作为诉讼卷宗一并收缴。」
“知行”薛宴辞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试图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路知行翻看一遍文件,抬起头笑了笑,“没事儿的,宴辞,我早都放下了。”
薛宴辞环着他的肩膀,使劲儿一蹦,路知行便抱着她回卧室去了。她抬手解了他的领带与衬衣扣子,他垂手拉开她的长裙拉链。
“路老师,你好生疏?”薛宴辞皱皱眉。
“别这样说,宴辞。”
路知行一手撑着,另一手堵住薛宴辞喋喋不休的嘴巴。时间过得慢极了,她笑得花枝乱颤,环着他的手很是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