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吧。我想你的真实身份绝不是幽瞳那么简单。”我直接了当地道:“用不着拐弯抹角,制住了我,你下一步到底有何打算?”
“我的真实身份?这很重要吗?大哥,你只需要知道我仍然是你的小瞳、瞳弟就好了。至于我的下一步打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想办法让你成为一方足以和圣光王国及暗黑帝国相抗衡的势力。”幽瞳并未因我的直接了当而不知如何回答,此刻,他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眼中的光芒不知道该算是睿智还是狡诈。
而听了他的话的我,不禁又一次露出诧异的神色。
看到他侃侃而谈,仿佛一切心中早有丘壑的样子。
我实在搞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动机。
象我这种任何人都绝对不可轻视的对手,既然不想与我合作,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杀了我,否则,一旦我恢复自由,绝对是他的悲哀。
为何他却废话一大箩,看样子好象还打算“栽培”我似的。
就算我能成为一方足以和圣光王国、暗黑帝国相抗衡的势力又怎么样?
他还不是会被我视为仇人?
欲杀之而后快?
“你这样做的理由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如果你不甘心屈为我的小弟,大可以明说,用不着制住我,又封印我的力量。如你所言,我对你说不上喜欢,但绝对没有恶感,大不了放你走人就是。你这样做法岂不是摆明了和我翻脸?如果你真的想我成为足以和圣光、暗黑两国相抗衡的一方势力,那有何难?你只要不封印我的力量,并且全力助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成就一番大业的。可是,为什么你不但不肯辅助我,还要封印我的力量?难道你不知道,我急于寻找迪亚波罗复仇的吗?”我对他用那“恶心”无比的“血吻龙力封印”来封印我的力量,实在是耿耿于怀。
幽瞳眼中闪过笑意,道:“你不知不觉还是承认了对我没有恶感哩。那好,前面的话当我没说过,现在让我告诉你我真实的想法:让异界大陆成为三足鼎力之势,互相制衡,这个想法并不是我临时兴起的。异界大陆三大洲里,圣光、暗黑各自占据了一个大洲,独有克利维拉洲未有真正的主导国。圣光、暗黑两国近年来都在蠢蠢欲动:先征服克利维拉洲,拓展疆土,然后再做进一步消灭对方的打算,这是双方都在打的如意算盘。在最近两国的一次战事中,圣光王国击败了暗黑帝国的入侵部队,圣光王国的军队目前可谓士气高涨。而据我所知,圣光王国的国王在此役后大概要换人了,也许,现在王座就已经易主。新上任的君主我知道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一定会趁这次击退暗黑帝国之机,大力弘扬尚武精神,发展军事,进而发动对克利维拉洲的侵略。以克利维拉洲的资源来说,一旦圣光或者暗黑两国之一率先统一这个大洲,双方实力将大大失衡,结果必然就是爆发强弱悬殊的战争,其中一国极有可能会被消灭,无辜的国民必会惨遭屠戮。这个结果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幽瞳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会如此清楚这些应该是军队高层才可能了解的战略态势?
而且,以他的身份,如论如何轮不到他去关心国家的兴衰,人民的生死啊!
看问题的角度未免站得太高了吧?
不管我的表情,幽瞳继续他的话题道:“目前,圣光王国方面虽然总体实力可能稍弱于暗黑帝国,可是,凭着三大军团,基本上还无惧于暗黑帝国的入侵,毕竟,跨海劳师远征,暗黑帝国还没一举打垮圣光王国三大军团的实力。只要双方还是局限于在自己主导的洲内发展,这种均势短时间内应该就还不会被打破。但现在暗黑帝国落败而回,必定会重新制定战略,圣光王国向克利维拉洲发展,暗黑帝国当然也不会甘于其后。一旦克利维拉洲被其中一方占据,均势也就打破了。想维持双方互有顾忌的均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国都拿不下克利维拉洲。克利维拉洲上目前种族众多,但都是各自占据自己的地盘,没有统一的军队,除了兽人族,千枫寒云的狂兽军团外,没有哪个种族有与圣光、暗黑两国军队抗衡的实力。所以,我的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在克利维拉洲培植一股势力,将其扶植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强大都足以与圣光、暗黑两国抗衡。”
看到我用仿佛看怪物般的眼神看他,幽瞳显然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微笑道:“用不着这样看我,如果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你会觉得我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我叹了口气道:“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否则我杀不了你我会自杀的。”
幽瞳笑道:“不用那么悲观,我的真正身份你迟早会知道的,只怕到时候你舍不得杀我哩。”脸上忽然怪异地掠过一抹红晕,幽瞳转变语气道:“让我把话说完。本来,我的想法是,夺取太阳神刀,凭藉神刀之力,赶回范斯特去阻止那可能要发生的事。同时,也希望未雨绸缪,在寻刀过程中找到有潜力之人,设法助他到克利维拉洲开疆立国,最终成为足以和圣光、暗黑相抗衡的一方势力。”幽瞳说着说着,眼神却变得有些黯然,道:“只不过,因为后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使得我的计划要有变动了。”
“开疆立国?别天真了。在还没有达到足够强大的时候,你那个所谓的有潜力之人的国家,可能就已经被迪亚波罗暗黑大军的铁蹄踏成齑粉了。”我没注意到幽瞳脸色的怪异变化,只顾着给他瞳泼冷水道。
“啊,那就说明他太没潜力了。”幽瞳笑道:“我想我看中的人不会那么没水准的,因为我遇上了千枫寒云和大哥你。神刀落到了千枫寒云手中,你我却成了兄弟。这是天意啊!所以,我知道我不会失望的。”
“你还叫我大哥吗?我好象没那个荣幸了呢,而且,我看你的意思好象是你现在已找到千枫寒云这个有潜力之人了,所以才不惜和我这个大哥翻脸。”我脸色难看地问道。
“咦,大哥语气怎么酸溜溜的?我可没说要和大哥翻脸呀!小瞳怎么舍得呢?”幽瞳笑容更甚了,语气故意带上了几分暧昧,道:“虽然千枫寒云得到了神刀,我也看得出他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帅才。但是,我真正看好的有潜力之人却是大哥你。千枫寒云和你一样有着足以开疆立国的霸气,但他和你相比,却少了一份皇者之气。所以,在我的心目中,大哥你才是最佳人选。”
“你说话为何总是自相矛盾。”我并未因被他看好而高兴,这“死人妖”十句话里没有两句是可信的。
我冷冷道:“如果你真的看好我,真有辅助我开疆立国之心,你为何要封印我的力量?”我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首先恢复自由,目光紧紧盯着他开口道:“如果你现在就恢复我的自由,并为我解开力量封印,我不但可以原谅你对我施放‘定身咒’,说不定还会相信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幽瞳面色一整,道:“大哥,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虽然看好你,也很高兴能做你的兄弟,但我暂时还不能照原先设想的那样来辅助你。有一些事,我必须先返回圣光王国的京都范斯特处理,之后我就会直接去克利维拉洲。我封印你力量的真正原因,说实话并不是我前面所说的为你增加征服异界的难度那么无聊,而是另有苦衷。等此间事了,一个月后,你可以到克利维拉洲的‘仙子舞环’找我的孪生妹妹幽妮,她会代替我助你进行开疆立国之事,并为你解答一切疑问的。”
“为什么不是找你?”我有些相信他的话了,面色稍霁,道:“那你先前所说的,要等到我在这片大陆上,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国家,并且有足够的实力与圣光、暗黑两国分庭抗礼之时。才是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这话是真是假?”
“那句话可真可假,等你一个月后,见到我妹妹再说吧。记住,‘仙子舞环’是个地名,你到了克利维拉洲随便找个人一问就知道是哪里了。还有,我的妹妹可是一个大美人哩,大哥你可不要被她迷住了才好。”幽瞳又笑了起来,笑容如花绽放,雪白的牙齿美如编贝,使我毫不怀疑他的妹妹绝对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即使她长得和面前这个令我“讨厌”的“死人妖”一模一样。
见我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幽瞳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道:“说实在,大哥对小瞳有救命之恩,今天小瞳这样对大哥,心里其实很有些内疚。今日一别,小瞳估计大哥不会再想见到我,所以,不管大哥能不能顺利找到我妹妹,能不能成功开疆立国,小瞳这里都打算要和大哥说声永别了。以后请大哥忘了幽瞳这个名字。至于为你解除力量封印之事,我会让小妹幽妮为你做的,不过,她的性子可比我还要刁钻难缠,我交待的事她会否遵照执行,还要看大哥你的魅力和本事哩。”幽瞳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最后道:“对了,在离开之前,小瞳还会为大哥做一件事,就是为你把你的笙儿救回来。这才是我对你施放定身咒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不想你为这件事再去冒险了。呵呵!”
“什么?永别?你不是开玩笑吧?”听完他的话,我倒是愣住了。
虽明知这话未必是真,但万一这是真的呢?
一时倒忽略了他所说的关于救笙儿的后半句。
对于幽瞳这番似是玩笑,似是认真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可信度到底有几分,看他说得一本正经,不象开玩笑的样子,我内心已经有些相信了,可是为何他的眼神又透着诡异与狡黠。
不过,无论真假,我都已经没有再发问的机会了。
因为这时候,幽瞳已经念起了咒语。
未听清楚他前面念了什么,我只听到最后的一句是:“风之壁障”。
然后,我就发觉自己仿佛被裹在了一个软绵绵的气袋里,浑身被奇奇怪怪的带状气流绑缚住,完全动弹不得,本就因定身咒无法动弹的我此刻更是觉得连呼吸都困难,看东西也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你又要搞什么?”我想质问,却发觉自己张开了口,却已发不出声音。
眼前幽瞳的影子逐渐模糊,身周一切仿佛都陷入了白茫茫的混沌不明中。
“大哥,乖乖呆在我设定的风之壁障里,在里面将没人能够看到、触摸到你。三个时辰之后,定身咒解除,你的行动就能恢复自由,那时候相信风之障壁也就困不住你了。不过,以大哥你的能力,我想用不了三个时辰,你大概就能重新提聚战能,破去定身咒的束缚法力了。又让大哥栽了跟头,抱歉哦,下次记得不要太轻信别人了。”幽瞳的声音传来,我大感不是滋味,看来光战能高没用啊,幽瞳只是用这些旁门左道的小法术,就能困住我,虽然这和我丝毫未作防范有关,可是敌人总会挑你未防范的时候下手的呀,如果在遇到真正的对头时自己还是象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动弹不得,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看来以后不汲取教训真是不行了。
“好了,大哥,我要走了。我会用‘万相千幻术’化身成你的样子,代替你去夜袭敌营,救回你的笙儿。”
幽瞳话落,轻盈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
良久,我还依旧回不过神来,对幽瞳身份的好奇,使得我咬牙切齿,这狡兔一样的家伙,对我说的话似真似假,可是所做的事却又好象颇有情义,否则他没必要代我去救笙儿的。
如果有一天他落到我的手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