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助理挥了挥手中的文件,“季总,有两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明天。”季严俞不做停留。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稀奇,季总今天不加班。”
季严俞坐上车。
司机扫了眼季严俞紧绷的唇角,很有眼力地打开适才手机里收到的定位。一言不发开车,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殃及池鱼。
心里建设刚做完,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通话声。
“洛开宁,卿卿在你的鸡尾酒廊?”
洛开宁捏着手机的手一紧,下意识扫视四周,不见季卿的身影。
他把手机拿远,问刚才还和季卿坐一起的席沉衍,“季卿呢?他哥找他。”
席沉衍:“去洗手间了。”
得到答案,洛开宁把手机拿近,准备回复季严俞。
忽然,一道身影急匆匆推开包厢门进来,他深呼吸几次,才把过于激烈的呼吸平复下来,“季卿和孔知智在洗手间门口打起来了。”
洛开宁一怔,想去捂手机的时候已经晚了。
通话已经切断。
心道要糟。
季严俞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守规矩重礼数,除了事关季卿,从未有主动挂断电话的时候。
那次季卿出车祸,季严俞不要命的架势,在脑海里起起伏伏。
洛开宁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跟上已经跑出去的席沉衍。
又想起季卿柔软的腰肢,瓷白的皮肉,以及冷淡又透亮的琥珀色眸子。
心下更急。
可别被孔知智打出好歹来。
他一边跑,一边吩咐经理,“备车,随时准备送医院。”
洛开宁口中要被送医院的人,正半倚着走廊的黑色墙壁,注视面前滔滔不绝的孔知智。
浓重的酒味钻进鼻腔,带来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来人扯着他的手臂,语调森寒,“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出来乱搞,这种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季卿冷脸扣住孔知智的手腕,“松开。”
孔知智见此,怒意更甚:“季卿,你嫌弃我?你这种父亲厌恶,弟弟讨厌的蠢货恋爱脑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嘴上说着不来席家的宴会,实际上追着席沉衍来oneclub,你要不要脸?”
季卿一言不发,脑子里开始缓缓加载不久前查到的有关轻伤评定。
许是骤然从生死随心的修真界,过度到有法律限制的现代,他不习惯,才让这些人觉得他脾气很软。
他扫过墙面上倒映出来的腕表、墨翠胸针以及无事牌。
都是季严俞早上给他戴得,弄坏,那人要念。
季卿沉默地摸上腕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按,细微的咔嗒声隐没在颇具节奏感的音乐中。
而后面色如常地把卸下的手表塞进口袋。
“为什么不说话,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是呀,你眼里只有席沉衍,可是在席沉衍眼中你只是碍眼的垃圾,下贱又恶毒。”
季卿慢条斯理地解开墨翠胸针。
不紧不慢活动手腕。
“别以为你现在用了手段,就能招人喜欢。你现在这副清冷不在乎的模样又能装多久?车祸不久,席沉衍对你感激涕零,给了你多少好处,而你卑鄙无耻,挟恩以报,又各种使手段,想和他……简直恶心至极。你母亲知道你这样犯贱,棺材板都按不住……”
季卿卸项链的手一顿,又神色如常把带着体温的无事牌放进口袋。
焦糖色毛衣袖口被不紧不慢折起,露出雪白细腻的皮肉,昏黄的灯光一照,透着些许朦胧。
孔知智见了,语速越来越慢,因为酒液有些沉重的眼皮缓慢眨动两下。
只觉头晕目眩。
好漂亮。
为什么喜欢席沉衍?
为什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