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点头:“将军手下将士既都歇在宫中,借来一用,可好?”
林颂今恍然大悟:“陛下这是要……”
“无暴力,不合作。”
……
林颂今被陛下身边的太监叫去,足足三刻钟,也不见个动静。
那些同样候在金銮殿的大臣们难免猜疑。
林珏官位小,虽然在军中算个先锋,但回了京城,却连上金銮殿参加朝会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个侍卫一样等在门口。
等他得知自己父亲被皇帝单独叫去,更是满头雾水:“叶公子,陛下有何事,非要放着大朝会不开,单独叫了我爹去。”
叶从南跟着林大将军进宫,得林珏照顾几分,所以也等在金銮殿门口。
再次听到陛下两个字,他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看。
陛下如此好计谋,扮了太监骗过所有人,只身一人就能将信息传到宫外,不仅等来林大将军这个保皇党,更是借魏琛南之手耗死了太后,如今大权得握,天下平定。
如此玲珑心,谁能看得透?
再想到自己曾经将大刀挂在陛下脖子上、差点一剑刺伤陛下,后面更是怀疑陛下身体抱恙,性命堪忧,还当陛下糊弄稚子,弄权求荣……
叶从南眼前一黑又一黑。
林珏见他一个人发呆,忍不住戳戳他:“叶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叶从南这才回神,强作镇定:“有两个可能。”
“其一,陛下找林大将军,确实有十万紧急的要事商议。”
“其二,便是陛下忌惮将军手中兵权……”叶从南叹气,“毕竟,我朝历来便有如此传统。”
林珏一听瞬间急了,压根没考虑叶从南说的第一种可能:“那我爹他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叶从南摇头:“不会。”
毕竟当今陛下此前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手中既无兵,更无权,何况此刻将军手下十万大将几乎都在京城,一旦动了将军,那些兵必然会反。
“那陛下是想干什么?”见叶从南摇头,林珏稍微镇定下来,语气却还是焦急,“我爹他可是尽职尽力。”
叶从南蹙眉分析:“当今陛下圣明聪慧,未免不会看不出大将军保皇,想必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让大将军自请交出兵权,卸甲回乡。等拿了兵权,陛下也有了底气同金銮殿那些文臣们周旋……”
这是最明智的办法了,既取回了兵权,又能压制世家大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林珏听了却更急了:“我爹交了兵权,那北疆的将士们可怎么办?”
“这些年若不是我们林家的面子还能在京中说上些话,我北疆几十万大军,早饿死了。”
叶从南只能叹气:“林将军不会想不到这层面的,只是于他而言,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日后,怕是多操劳林小将军了。”
林珏听得脸色黑沉,二话不说,就往从华殿中去。
叶从南心下正感慨,一不留神见他走了,心下大骇,只得连忙跟上。
叶从南一路拦着,奈何不敌林珏,最后还是被林珏赶到了从华殿。
只是还不等林珏做出什么荒唐事,林大将军便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瘦猴儿似的小兵。
大将军面上喜色勃发,一手端着玉玺,走起路来阵阵雄风,竟隐有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林珏傻在原地:“爹?”
林颂今看见自家儿子,立刻就知道他来干什么,气得抬脚就踹:“你这逆子。”
已经打扮成小兵模样的江清淮吓得都往后躲了躲,却被旁边的叶从南认出来,骇得叶从南心慌不已:“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