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敢肖想有朝一日能成为郡主的正夫,只盼着郡主他日能娶个胸怀大度的夫郎。
能够。。。。。。能够允他继续服侍郡主。
最好,是能为郡主诞下一女半儿。
想到这儿,倦春眼底心底皆变得湿热起来。
到那时,他便是死也无憾了。
正想着,倦春突然感觉那双手移到了自己面颊处,他蓦地心跳如擂鼓,颤抖着眼睫缓缓睁开,对上的却是一双清冷锐利的眼睛。
季旷柔端坐在榻上,长指攫住他白皙细腻的脸颊,微微俯身。
一瞬间,女子因长居高位而养成的气势瞬间向他倾轧下来,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让倦春恐惧的同时又难以遏制地生出更多悸动来。
只因明昭郡主不仅出身高贵无比,还生的一张能倾倒千万男儿的好相貌。
“本郡主最讨厌别人帮我做决定,但念在你是好心,暂且放过你一回,莫再有下次。”
说完,季旷柔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又慵懒地躺了回去。
那骇人的气质被她尽数敛净,可待在原地的倦春仍是止不住地心悸。
好半晌,他才深深俯身,施了一套最谦卑的跪礼。
清润好听的声音带着轻颤的同时,也埋藏着他最深沉的绮望,以至于听起来竟有些喑哑。
“奴有罪,多谢郡主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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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川将玉瓷碗小心地放在了相泊月的手边,柔声劝慰道。
“少爷,我爹熬了您最爱喝的玉糁莲子羹,多少喝点吧。”
闻言,相泊月稍稍回过了神,神情有些倦怠。
他垂眸看着玉白的碗中熬得澄黄的米糁,颗颗圆润饱满的莲子点缀其中,上面还撒上了足足的梅子干。
一旁的彩川见自家少爷终于愿意用饭了,圆圆的眼里溢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前些年家主与主君相继离世后,他家少爷缓了许久才过来,可谁知大小姐竟也突遭横难,现下偌大一个相府,只留下了他孤苦伶仃。
不过幸好,三个月后少爷便可嫁入权势滔天的萧府,自己和爹也会跟着有着落了。
修长白净的手端起瓷碗,相泊月用羹勺一下一下搅着粥身。
熟悉的玉米连同着莲子的香味扑面袭来,他却没有太多的胃口。
刚舀了一勺放进口中,门外便响起了乳父曹氏急促的呼喊声。
“少爷,大事不好了,府外来了一帮人,说是咱们家主的旁亲,现下见咱们府中没了女嗣,特来继承家产的!”
闻言,相泊月倏地站起,连带着那碗玉糁莲羹也被打翻在地。
他敛紧了墨眉,快步走了出去。
刚行到庭中,相泊月便听到门外的吵嚷声。
随即顿住了脚步,摘下腰间的一条玉坠,转身对着身后的彩川沉声说道:“你将此物呈给萧小姐看,再将府中状况说与她听。”
届时,她应当知晓该如何处理此事。
虽说他与萧茗有婚约,但二人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几次见面只是匆匆一眼,私下里也并未接触过。
所以相泊月担心,萧茗会推拒此事,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一试。
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护住相府不被这些豺狼虎豹给夺去。
刚走进前院没几步,相泊月便见刘管事与另一位车妇挡在门前,极力阻止着外人的闯入。
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对面五六个身形高大的女子,在他到后没多久便冲破了刘管事的阻碍,径直来到了他面前。
只见一身形臃肿的女子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三角眼待看清他是谁之后,便一直黏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
然后对着他不伦不类地一拜,接着起身道。
“相公子,久仰大名,鄙人相三娘,是你娘堂姑母家的女儿,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堂姨娘。”
说完,她挺了挺胸,不由自主地开始摆起了长辈的架势。
看得相泊月心底涌出一股恶心,厌恶地拧紧了墨眉。
他曾听爹爹提起过此人,此人好吃懒做,仗着与母亲是远亲,三番五次地来找母亲伸手拿钱,现下见姐姐死了,便生了和他争家产的心思,当真是背信弃义,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