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季允禾的目光冰冽地将大殿扫视了一圈,看到众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后,才放心下来。
下意识倨傲地轻抬起了下巴。
他就知道,一旦自己发话,这屋中的所有人都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继而站在相泊月那边,替他说话。
除非是不想活了。
随着季允禾的话音落下,季旷柔便敏锐地觉出怀中人身体一颤。
当即,季旷柔不同声色地轻挑长眉,心中已经了然一片。
接着她果真转头,目光细细掠过这殿中在场的每一个人。
季允禾见她这般,心中掠过一丝忐忑,眼睫轻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谁知,季旷柔的目光最后竟定格在了相泊月带来的那个小侍身上。
见状,季允禾和孟怜溪他们三个当下心头一紧。
“你来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
众人只听季旷柔沉声说道。
被点到的哑奴挣开红豆的钳制,站起身满脸泪痕地看向季旷柔怀中被无辜打了一巴掌的少爷。
又气又心疼到胸口不住起伏着。
哑奴急得张口,发出的却只有啊啊啊的含糊音色。
听到他不会说话,季允禾与孟怜溪他们几人,当场松了口气。
听到一阵熟悉的啊啊声,相泊月从季旷柔怀中惊愕地抬起头,正正与站着的哑奴对视上。
他蓦地敛眉。
哑奴不会说话,只会打手势,可整个场中就只有他能看懂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刚刚才平复好心情的相泊月,心中随便弥漫起一股强烈的绝望感。
方才季允禾说季旷柔最是疼爱他,二人还是表姐弟,皇上甚至还要为他们二人指婚。
比起自己,季旷柔显然会在乎前者。
相泊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心中的晦涩与强烈的痛麻蔓延至全身。
可就在这时,只听季旷柔突然说道,“你说不出话?”
见哑奴噙着泪点了点头后。
季旷柔微微眯眼,道:“无妨,本郡主看得懂唇语。”
早年在军营时,就曾专门学过这些。
她甚至还能看懂一些手语,不过没有唇语读得更精准。
“你只用将你今日的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便可,不用出声。”
闻言,哑奴惊喜地瞠大了眼睛,随后忙不迭地点头。
胸中更是发出一阵哽咽,忍不住替少爷感到高兴,这么多年来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次终于有人肯为他撑腰了。
在场的所有人听闻此话,也皆是一愣。
季允禾与孟怜溪他们更是一时间慌乱得不知所措,本以为对面的人是个哑巴,明昭郡主便会放弃询问他。
可千算万算,竟未料到明昭郡主会懂唇语!
于是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神经绷紧成了一条直线,一眨不眨地盯着哑奴的嘴唇。
季允禾心中更是想着,一旦他说出了不利于他们的话,便立刻将他拖出去打杀了。
闻听此言,相泊月惊愕得凤眸震颤,他蓦地睁眼看向哑奴,喉头无声地哽咽了一下,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希望。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哑奴紧张得手心冰凉。
他攥紧了双手,直直地看向面前的明昭郡主。
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地,尽可能地让郡主能看清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