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随即一顿,连忙躲进了面前的竹身之后,心中头袭过一丝惊慌,想转身离开,可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听人墙脚不是君子所为,可此刻的相泊月如着了魔一般就是想知道。
季旷柔在面对倦春时。。。。。。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觉得,倦春对于季旷柔来说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毕竟,能被生性风流的明昭郡主独宠三年,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不可小觑。
所以。。。。。。季旷柔喜欢他吗?
想到这儿,相泊月心头弥漫起一阵恐慌与酸涩,难受到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腰封。
理智与情感相互拉扯斗争,相泊月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处,甚至自虐一般屏住了呼吸,任由胸腹的酸戾不断发酵涌动。
相泊月虽离得远,可还是望见了季旷柔因青年的一声‘郡主’而微翘起的唇角。
那弧度好似一把锋利的弯刀,刀刃闪着寒冽的光,轻易便刺伤了他的双眼。
相泊月呼吸蓦地一滞。
只觉得胸腹处那股酸戾更甚了。
此时,他们二人的一言一行,尽数落进了他的眼中,烫得相泊月双眼发胀发热。
几欲掉下泪来。
季旷柔的声音忽远忽近,可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相泊月无比痛恨自己为何拥有健全的眼睛和耳朵。
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便不会听到女人柔声的关怀,还有青年甜腻粘稠似蜂浆的回应。
是不是便不会看到女子眼底的纵溺,与青年面上泛滥成灾的爱意与春情。
现下他们两个,比他与季旷柔更像一对刚新婚不久的小妻夫。
相泊月艰涩地眨眨眼,企图挥散眼前这个能教自己痛苦万分的荒唐想法。
他蜷紧了手指,沉默听着青年说与女人的祝寿词。
“奴倦春,祝郡主您生辰吉乐,但无事、身强健。。。。。。”
对方话音刚落,相泊月便蓦地抬眸,昔日那双冰透无尘的眸子不知何时弥漫起了淡淡猩红。
红得几欲泣血。
他言‘但无事、身强健’。。。。。。
可三岁稚子都习得,这句话的上一句是‘年年约,常相见,情高远’。
说是为她祝寿,可同为男人,相泊月怎么能瞧不出对方拙劣掩饰下的心思呢。
他想年年都与为季旷柔祝寿,想常常与她想见,更想他们的情谊能够高长久远!
在景国,若是一个南风馆小倌,对着身份尊贵的恩客这样祝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僭越和冒犯。
想到这,相泊月只觉得心头掠过一丝期待,慌忙看向青年对面的女子。
只见季旷柔对此好似无所觉一般,竟笑着应下了。
霎时间,相泊月只觉得喉头一哽,痛苦失望地蹙了下眉。
少顷,一条名为嫉妒的毒蛇自他僵硬的双腿缓缓攀爬上他的脖颈,绞紧了相泊月那修长如玉的脖颈。
他逐渐发觉面前的景象变得一片晦暗,呼吸也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胸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绞痛,疼得相泊月险些呻。吟出声。
待好不容易缓解,相泊月整个人犹如刚被人从冷水里打捞出来一般。
清隽的面容苍白如纸,消瘦颀长的身躯罕见地微佝着,犹如劲风过境后的一根枯草,浑身散发着绝望与死寂的气息。
待看清不远处不知何时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后,相泊月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
霎时间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口中的软肉,来抵御身体克制不住发出的战栗。
不远处倦春不时发出的甜腻娇嗔,对于此刻的相泊月来讲,如魔音灌耳,刺得他的耳膜一阵发疼。
一时间,头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