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已经算是彻底得罪了孟怜溪。
晨早他与曹氏说的那番话,其实是有八分真在的,他已然做好了决定,与萧茗退婚。
然后举家搬离浔陵城,回到母亲的故乡宿西去。
远离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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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那相泊月果真如你一般所说,敢怒不敢言,气得脸都青了,但又因着奴是你的人,所以也不敢拿奴怎么样,你没见那场面,当真是好玩儿极了。”
红豆跪在地上一边轻柔地给孟怜溪捶腿,一边仰着脸神情谄媚地说道。
仿佛是看到了当时的场面似的,孟怜溪冷嗤一声,唇边扬起了得意的笑,近些天因着孕吐而一直压抑着的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想他苦心经营,最后竟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一想起来孟怜溪就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他单就站在那里,就能博得了明昭郡主的青睐。
相泊月他何德何能既钓着明昭郡主,又要与萧茗成亲。
还妄想和他平分未来阁老夫郎的位置。
他不许!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若是相泊月没有脑子还要一意孤行嫁到萧府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孟怜溪蓦地眯眼,随即幽幽地吁了口气。
抚了抚自己仍平坦的小腹,朝着腿边跪着的红豆慵懒问道:“相泊月那小贱人抄的书呢,拿来我瞧瞧。”
一旁的红豆低低应了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来双手递了上去。
接过后,孟怜溪随意翻看着,眸光挑剔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嫌。
这字迹也不怎么样嘛,下笔虚浮无力,横不平竖不直的,怎配得上景国第一才子的称号。
有的字段还错抄漏抄,一看便是从小未熟读《男德》、《男训》。
红豆只见自家少爷随手一扬,那本相泊月花了许久功夫才抄好的《男德》便被丢到不远处燃着的碳火中。
接着,孟怜溪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要休息了。
应了声后,红豆手脚轻快地退了出去,他怕再晚些或者动静大些,又惹了这位尊神大发脾气。
可刚退出去没多久,红豆便又被孟怜溪的尖叫声给喊了过去。
“红豆!红豆!”
听到喊声后的红豆,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额头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茶盏给砸中了。
茶盏摔在地上应声碎裂,红豆也跟着急忙跪了下去。
孟怜溪在贵夫椅上站起身,目眦尽裂,指着红豆骂道:
“你这个废物,你被相泊月那个贱人给耍了!”
整整一本《男德》书,全文但凡有“男德”二字的地方,皆被相泊月给故意省去了,起初他还以为是对方做事不专心,疏读造成的。
方才他才想恍然明白,这是相泊月那个贱人在讽刺他没有男德。
半夜淫奔又未婚先孕。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咚的一声,孟怜溪气极,又朝着红豆扔了个瓷杯过去。
伏在地上的红豆吓得瑟瑟发抖,口中不断讨饶着。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当心肚子里的小小姐啊!”
孟怜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然怀了身孕。
立刻捂住肚子坐了下来。
匍一坐下便觉得小腹一阵闷痛,随即让他慌了神儿。
孟怜溪纵然恨极了自己不能再嫁给明昭郡主的事实,恨极了肚子里的这团粘着自己的肉,但是这些天下来,母亲和父亲显然已经接受了事实。
甚至将这个孩子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一但有什么闪失,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