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翻云提到了相泊月,季旷柔才恍然想起,前几日他莫名在自己殿前昏倒了,还没来得及去瞧他。
想到这儿,季旷柔让翻云去请田大夫来给自己换药。
待换完药后,再去承露轩瞧瞧相泊月。
一进承露轩,季旷柔便发现相泊月正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一旁的哑奴手中端着一碗药,神情无奈又焦急。。
见到季旷柔走了进来,哑奴一惊连忙跪地行礼,却被她给制止了。
“怎么回事儿?”
季旷柔对着哑奴简单打了几个手势。
“少爷病了,很严重,但是他怎样都不肯吃药。”
哑奴嘴唇翕动,一字一句地‘说’道。
季旷柔看了榻上不过几日便消瘦得不成样子的青年一眼,蹙了下眉,伸手将哑奴的药碗接了过来。
示意他先出去。
昏沉中,相泊月忽然嗅到了一股幽然清淡的凤尾花香,他疲惫地睁开眼,发现竟真的是季旷柔。
季旷柔刚刚走近,就发现榻上的青年突然醒了。
惊讶一瞬后,她坐在塌边,手中端着药碗,沉声问道:“既然生病了,为何不好好喝药。”
闻言,榻上的青年眨眨眼,霎时间便红了眼眶。
苍白的玉面上,眼角的那一抹绯色犹如冰雪下盛开的红棠,艳煞非常的同时将他整个人添了一抹不堪摧折的脆弱。
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来看自己了,相泊月心头酸胀暖甜的同时,也沁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于是相泊月伸出长指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角,眼尾水光潋滟。
哽咽一声后小声说道:“妻主,药太苦了,不想喝。。。。。。”
闻言,季旷柔叹了口气,将他从榻上扶了起来。
“苦也要喝,要不然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说着,季旷柔喊外屋的哑奴去小厨房拿些蜜饯来。
亲眼看着相泊月将药喝完后,季旷柔拿了一块蜜饯喂给他。
相泊月启唇,乖顺地含住。
当猩红柔软的舌尖无意地扫过女人指尖时,相泊月心旌一荡,连忙抬眼去看面前的季旷柔。
见对方神情并无异常后,他又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季旷柔收回长指,捻了捻被相泊月碰触过,现下有些发热的指尖。
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探究,投向面前的青年。
她总觉得从那次梅谷脱险后,相泊月就有些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太清。
“以后不许再因为怕苦不喝药了。”
季旷柔板起姝丽的面容,肃声言道。
闻言,相泊月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少顷轻声说道:“妻主,你的伤好些了吗?”
他说着,试探性地拉住了季旷柔的右手,见对方并没有排斥自己的动作后,相泊月心头欢喜非常。
一颗心愉悦膨胀,暖甜的滋味充斥着他的胸腔与四肢。
让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就知道,季旷柔心中定是有他的。
绝不是像那日倦春所言,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季旷柔点了点头,没有在意相泊月拉她手的这个小动作。
“已经好多了。”
闻言,相泊月心中的负罪感与内疚不减反增。
一想起季旷柔为他挡箭的场景,仍是心有余悸。
相泊月抿了抿唇,哑声言道“妻主,当时你应该丢下我走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受伤,更不会。。。。。。”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季旷柔沉声打断了,“不可能,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当答应濒死前的相泊云要照顾好他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既然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做到。
闻言,相泊月心头掀起一阵激荡,一股强烈的幸福与爱意涌上他的心头,让他禁不住湿透了睑眶。
他拉紧了季旷柔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似一根菟丝藤蔓一般,缓缓攀附上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泪眼朦胧、低声泣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