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尝起来,不知为何味道却是苦的。
相泊月不敢细嚼,心中又想知道季旷柔送给自己了什么。
所以吃的很急,三两口便囫囵地吞了下去。
但很快,由于身体太久没有进食物,开始排斥喝下去的米粥。
胃里翻江倒海,相泊月几乎是强忍着才没在哑奴面前吐出来。
恶心感刺激得他双眼赤红,苍白的脖颈处也随之泛起了青蓝色的经脉血管。
相泊月攥拳抵唇,拼命压抑着呕吐的欲望,额间也开始沁出密密的冷汗。
片刻之后,他朝哑奴伸出手,焦急地出声说道,“我喝完了,快给我!”
闻言,哑奴连忙将小箱子递给了他。
手忙脚乱地将箱子打开后,相泊月微微一怔。
只见木箱中叠着厚厚一沓的纸,拿起来一看,尽是一张张的银票、地契、房契。
这些钱财,多到他几辈子都花不完。
除此之外,自己送给她的那条鹅黄色腰封,也静静地躺在里面。
良久,相泊月面上突然露出一抹惨败的笑容,无声哽咽。
泪水又簌簌地落了下来,一滴滴地砸在了鹅黄的腰封之上。
季旷柔此人,当真是重情也绝情。
泪眼朦胧间,相泊月的目光落在了箱子一角,一沓折起的泛黄纸页上。
迟疑一瞬后,他将其拿起缓缓展开。
发现竟然是自己少时藏起的那几张画像。
画面上的女子面容纵使已经被水渍泅得模糊不清了,但相泊月还是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她是谁。
那是他在脑海中勾画了上千次的线条,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中。
饱满的额头、漂亮的桃花眼、高而挺直的鼻梁,以及形状优美的菱唇。
正是那年冬日里的惊鸿一瞥,从此便一直缭绕在他梦里的姝丽面容。
相泊月甚至还能想到当时自己落笔时的感受。
小心翼翼地,带着无边的羞怯与悸动,明明沾饱了浓墨,却迟迟不敢落笔。
既怕自己画得不像,掩盖了她的美貌与风采,又怕画得太像而让外人窥探到他不能剖白的心思。
更不敢写下她的名字,只能隐晦再隐晦地用‘朝’代替‘昭’。
不能常常见到她,便只能一副接着一副地作画,陷入自己为自己虚构出的世界中。
想象着自幼与他订下婚约是人是季旷柔,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白头偕老。
并痴迷地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直到被自己的姐姐发现。
他才从梦中惊醒,将烧得只剩几张的画像连同少时所有的绮思,一同封存在了最隐秘的角落中。
想到这儿,相泊月蓦地蹙眉,发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这些画,怎么会落到了季旷柔的手中。
思维迟滞地转动着,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
激得相泊月后背皮肤一阵竦栗。
让他本能地觉察到那对自己很重要。
相泊月慌忙抓住了哑奴的手臂,急声问道:“这是谁送来的?那人有没有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闻言,哑奴皱起了眉,缓缓地比划道:“是昨天郡主身边的侍卫翻云送来的,她还留了个话让我传给你。”
‘说’完放下手后,哑奴抿唇,神情显得十分的纠结。
不知道郡主说的话,少爷听了心里面会不会难受。
“什么话?”
相泊月急急追问道,心情突地紧张了起来。
哑奴见状,也就不打算隐瞒他,实话实说了出来。
“郡主说,少爷你即使再着急地想改嫁给那个人,也得过了一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