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哑奴重又端来了一碗熬好的药汤。
季旷柔一撩裙摆在相泊月的身边坐下,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让他倚靠着自己的肩膀处。
青年孱弱消瘦的身子匍一入怀,季旷柔只觉得自己好似抱了一个烧着的火炉,对方的体温高得着实有些吓人。
她拧紧了长眉,侧头沉声问道:“相泊月,能听到本郡主说话吗?”
一连问了两三次,对方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在季旷柔放弃询问后不久,青年忽然有了细微的动作。
只见他突然吃力地仰头,紧闭着双眼在季旷柔的脖颈处嗅闻起来。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激得季旷柔不适地蹙了下眉。
身体微微向后仰去,下意识想要躲避。
谁知下一刻,青年好似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幼童一般,无助且慌张地抽泣出声。
含混不清地哀求道:“别走。。。。。。别走。。。。。。”
哭得甚是伤心。
无奈,季旷柔只能僵硬地顿在了原地,圈着他的右臂无意识地拍了几下,以作安抚。
从碗中舀了一勺汤药后,季旷柔将瓷勺碗抵在了相泊月苍白的唇间,放轻了声音,“相泊月,张嘴。”
话毕,怀中的青年好似听懂了一般,动作迟滞地启唇。
一旁的哑奴与小天见状,激动地对望一眼,欣喜又紧张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心中想着请明昭郡主过来这招果然对少爷有用!
季旷柔趁着相泊月张口的当儿,一点点地将勺中的药汤倒入了他的口中。
接着又舀了一勺,可还未等喂到嘴边,青年却又闭上了嘴巴,方才喂进去的药汁也全部吐了出来。
季旷柔一下便拧紧了眉。
将药匙重新抵在了他的唇边,沉声言道:“相泊月,你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快点乖乖喝药。”
谁知对方的情绪瞬间变得异常的激动,流着泪挣扎起来。
口中还喃喃着,“不能喝药、不能喝药。。。。。。”
“什么不能喝药?”
季旷柔边问边稍稍使力,将他箍在了怀中。
青年见行动遭到了禁锢,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挣扎得越发剧烈起来。
“吃了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不要、我不要吃药!”
“你要见谁,唔!”
季旷柔话还未说完,便被相泊月一个抬手重重地打在了下颌处。
啪的一声脆响,将哑奴与小天吓得僵愣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后慌忙地齐齐地跪了下来,向相泊月求情。
“郡、郡主恕罪,少爷他这是烧糊涂了,他不是故意的。。。。。。”
小天看着面前神情变得有些冰寒沉郁的女人,哆哆嗦嗦地替相泊月解释道。
季旷柔不耐地闭了闭眼,发觉舌尖有些刺痛,口中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想来或许是方才被相泊月打那一下后,不小心咬到了。
忍下心口溢漫上来的烦躁,季旷柔更加用力地将人箍在了怀中,右手揽进了相泊月的双臂。
又舀了满满一汤勺的药汁后,季旷柔直接掐住了相泊月的下颌,强硬地灌了进去。
见对方仍要挣扎着吐出,季旷柔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若是敢吐出来,本郡主现在就去杀了她!”
“让你永远都再见不到她!”
果然,话音刚落青年便逐渐放弃了挣扎,将口中的药汁艰难地咽了下去,眼泪却流得更加汹涌。
顺着脸颊流坠到了季旷柔的手腕处,冰凉凉一片。
见方才那话有了效果,季旷柔如法炮制,将碗中的药汁一滴不落地喂给了相泊月。
看到少爷这么多天终于肯喝下药了,哑奴禁不住喜极而泣。
喂完药后,季旷柔刚想站起,却被榻上的青年紧紧地抓住了裙身。
她刚想从对方手中扯出来,却见哑奴啊啊啊轻叫了几声。
季旷柔不解地转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