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好你个相泊月,胆敢公然侮辱我。”
陈沅说着,抬手打掉了他手中的那枝牡丹,并扬手掀翻了相泊月带着的幂篱,正正好看到他眸中还未收敛干净的笑意。
一时间怒火更甚了。
扬手便要打他。
谁知竟被上前一步的彩川拦住,捏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
被娇养在闺阁里的陈沅不是日常做活的彩川对手,被制住了手脚,一时间动弹不得,当即气急败坏地朝着四周站着的男子还有侍从们吼道。
“快,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闻言,相泊月墨眉一凛,连忙上前阻拦。
一时间,场面哄闹一片。
就在这时,路过万花亭正朝着朝殿内走去的季旷柔突然听到一声喊叫。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谁来救救我家公子!”
季旷柔迅疾停住了脚步,这声音她颇为耳熟,好似是相泊月身边的那位小侍。
来不及思索,季旷柔单手撑着廊椅,身姿矫健地纵身跃了出去。
待跑到览翠湖边时,正看到相泊月在湖中浮沉,情况异常危急。
季旷柔瞳孔猛烈地收缩一瞬,旋即跳入了湖中。
现已深秋,览翠湖水很是冰冷。
她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湖中,凫到了相泊月身后,右臂揽住他劲瘦的腰身,左手划水,用力将他带上了岸边。
“郡主,快、快上来,莫要染了风寒。”
翻云拿来了她的金丝缂敞,在岸边焦急地向她伸手。
季旷柔看了一眼相泊月身上的衣服,已经浸透了水,上岸的话必定会显出身形,现下岸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所以她想也未想地冲着覆雨说道。
“将大敞扔下来!”
覆雨有些犹豫,这件大敞是陛下所赠,郡主十分爱惜,只有去面圣的时候才会穿上,如今要是用它来盖住落水后的相泊月,怕是会暴殄天物。
“快啊!”
季旷柔又一次催促道。
待得了大敞,将相泊月严丝合缝地盖着上了岸,季旷柔也没将人放下来,而是打横抱在臂上,朝着御医院奔去。
途径已经被翻云制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沅等人时,她瞥了一眼,冷声下令。
“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全都扔下览翠湖,翻云你看着,喝饱了才能给本郡主上来!”
话毕,她抱着怀中已然昏迷了的相泊月疾步朝着太医院奔去。
身后响起陈沅的凄厉求饶声,“冤枉啊郡主,我们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冤枉啊。。。。。。”
来到太医院,覆雨早就提早通报了此事,并找来了与她相熟的林太医。
林太医一番诊治过后,发现相泊月只是呛水外加惊吓过度,这才晕厥了过去。
并吩咐帮其换身干净的衣服,路上不可见风,回去后多喝姜茶便好。
季旷柔瞥了一眼身侧仍旧吓得六神无主的彩川一眼,吩咐翻云去牵来她的车辇,顺便拿她一身干净的衣物来。
翻云得了指令,转身着手准备去了。
一旁的林太医林惺看了浑身湿透,略显狼狈的季旷柔一眼,纳罕地挑了下眉,顺带扔给了她一块干布巾。
“这位是?”
她用下巴指了指昏睡中的相泊月,目光转向季旷柔。
季旷柔正在用帕子绞着发尾,听闻她的话,眸光看了一眼正哭着跪在床头照料相泊月的彩川一眼。
状若随意地说道。
“故友的弟弟,托我照料的。”
谁料林惺笑着打趣道:“这怎么都照料到水里去了,怎么着,换口味儿了,不喜欢南风馆的那个花魁了?”
季旷柔擦干净了头发,皱着眉将帕子又重新扔回了她身上。
咬牙切齿地笑骂道:“老娘一直都好这口!”
————————
直至夜深,相泊月才幽幽转醒。
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房中,身上还盖着被子。
他微微皱眉,觉出了这空气中还浮动着一股陌生的气味。
幽深缥缈的香味,是风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