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许给他开门!”
将话撂下后,季旷柔便径直走回了床上。
还顺带吹熄了烛火。
门外的翻云知晓自己办错了事,低低朝相泊月道了声歉后,也飞快地抛开找妹妹覆雨想办法去了。
独留相泊月一人垂眸静静站在原地。
今晚的月光甚是明亮,即使透过紧闭着的门扉,也能照到他的身上。
可月光纵使再亮,也是冷而孤寂的。
季旷柔的生性喜冷怕热,纵使是在数九寒天房中也很少燃着地火。
所以,只着了身单薄寝衣与外袍的相泊月,没过多久手指便冻得僵硬冰凉。
而榻上的季旷柔,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盖上锦被后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兀自睡去了。
再不理会不远处还站着的相泊月。
起初,相泊月倚靠着门,垂眸静静等着太阳升起。
可夜晚的时间太过漫长了,月亮一点点落下,他眼见着透过门扉的亮光一寸寸变短。
面前无尽的黑暗犹如一头蛰伏许久的怪物,在朝着他慢慢逼近。
最后,相泊月慢慢地蹲了下来,像小时候那般屈膝环抱住自己,将头埋在了膝间。
四肢已经被冷意冻得失去了知觉,可他仍固执地大睁着酸涩不堪的双眼。
等到天亮就好了。
天亮了,这场惩罚便可以结束了。
四周寒意凌冽,相泊月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恍惚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再次回到了记忆中那又黑又小的柴房。
看到了窗边那一闪而过的淡蓝衣角,他扑上去拼命喊叫,去只见看到对方越走越远的背影。
冬夜里,大雪纷飞。
他穿着单薄的衣裳缩在一块角落里,将四肢尽可能地蜷缩进衣服下面,可即使这样也冻得瑟瑟发抖。
无处不在的寒冷侵袭着他的身体,穿过了皮肉直刺进骨髓中去。
无尽的黑暗以及令人绝望的寒冷。
让相泊月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便会就此死去。
就在这时,周身突然涌出一股暖意,犹如四月的阳光,暖得他忍不住酸涩了眼眶。
就想从此沉沦下去。
可是下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妄图将他与那温暖分离开来,相泊月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夜半时分,季旷柔直觉得喘不过气,最后从一阵窒息中幽幽转醒。
待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后,她额角的青筋禁不住狠狠一跳。
此时,她的腰正被人用手臂紧紧箍着,双腿也被人夹住。
一动也不能动。
二人的距离一时间亲密无间,那人的头还压在她的胸口,睡得正香。
见此情形,季旷柔闭了闭眼。
随后开始抽手想要将面前的相泊月推开,可刚推开一点,几乎就在下一瞬对方便会重新黏上来。
箍着她腰的手臂还会更紧几分,季旷柔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他勒断了。
睡着后的相泊月和白日里疏冷说完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也不知他是哪来的力气。
季旷柔有些后悔昨夜看他冻得快死将他抱上床的决定了。
又试了几次无果后,季旷柔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怀中沉睡的相泊月,静默了片刻。
突然单手托起他的下颌,重重咬了他那饱满的唇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