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自己,恐是真正错怪了季旷柔。
想到这,他蓦地抬起了头,眸中闪过一瞬慌乱。
相泊月突然忆起,有日夜里季旷柔曾带他亲眼见到过杀害姐姐的凶手。
她穿着一身黑。
季旷柔甚至还将对方的口供拿给他看。
她一早便向他解释过的不是吗?
可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说的。。。。。。
“郡主是不是忘了,您在整个浔陵城权势滔天,想要我知道什么‘真相’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
曾经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在他脑海中回荡开来,
又蓦地变成了无数冰锥,狠狠地刺进了相泊月的心脏。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泊月怎么确定郡主让我看到的事实,就一定是‘事实’呢?”
相泊月蓦地拧紧了眉,只觉得心脏发疼发紧,难过得几乎不能呼吸。
“泊月虽长在深闺见识短浅,但也是听过屈打成招这个词的。。。。。。”
胸腹处又一阵钝痛,相泊月蓦地攥紧了双手,修长的脖颈隐隐泛起青筋,眸中更是猩红一片。
他当时,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
愧疚与自责齐齐如海水一般齐齐朝他涌来,相泊月几乎一刻也不想多呆,站起快步朝着殿外走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才能找到季旷柔,也不知道找到后要对她说些什么。
相泊月只知道,自己想立刻马上见到季旷柔。
非常想。
就在这时,身后的嘉贵君急急唤住了他,“廖星,你做什么去?”
闻言,相泊月不假思索地回道:“去找我妻主。”
说着,他应声打开门,刚想跨出殿外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季旷柔正站在殿门前,伸出一只手臂作势要推。
面上的神情有些怔愣,显然是听到了相泊月方才口中说的那句‘去找我妻主’。
少顷,相泊月只见面前肃丽美艳的女主微微倾头瞧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有灿烈的笑意在缓缓升起。
接着,季旷柔冲他眨眨眼,神情带着几分调笑与促狭,悠然开口。
“找本妻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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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宴回来后,相泊月一直会担心皇上会因他与九帝卿之事降罪与季旷柔。
可一连过了几天宫里方面都没什么动静。
只是依稀传出了九帝卿不知为何大病了一场,谁都不愿见,甚至还要剃发出家的谣言。
众人揣度,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被明昭郡主伤了心。
而明昭郡主这个当事人,也在从宫中回来后,一走就是好几天。
她好像很忙。
每次回府,也都是夜半晚归。
“少爷,郡主回来了,已经在隔壁歇下了,你也快睡吧。”
今日轮到哑奴守夜,他给披衣坐在床上的相泊月掖了掖被角,微皱着眉打着手势。
这几日郡主回来晚,少爷不知为何睡得也比平时晚上许多。
每次都要强撑着等她,哑奴能瞧出少爷想去隔壁见见郡主。
可每次他要去通报时,又会被少爷急忙拦下。
吞吐着说太晚了,可能会打扰到郡主休息。
但他心里明明是想的,不是吗?
闻言,相泊月点点头,轻声道了句:“你先睡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