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相泊月蹙眉点了点头。
并再三嘱咐,若是季旷柔回来,哑奴一定要第一时间喊醒他。
待洗漱完毕回到卧房,相泊月一转头便又见到了床榻旁季旷柔曾送他的那盏花灯。
心中对季旷柔的强烈的思念涌上他的心头,犹如蚕丝一般将他整个人密密织织地缠绕起来。
紧到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挥退哑奴后,相泊月急切地从锦被之下找出季旷柔的那件里衣。
如瘾君子一般,抱在怀中,埋首深深嗅闻。
待熟悉的凤尾花香充满了他整个胸腔后,他才满足地喟叹出声。
可下一刻,无比无际的思念与难过重又袭上他的心头。
甚至比方才更加猛烈,来势汹汹。
在与季旷柔分别的这几十个昼夜里,他只有如此,才能稍稍抚慰孤寂空虚的心。
只要这样,才能略微缓解那蚀骨的思念与挂怀。
可是,再浓重的香味都会有彻底消散的那一天,里衣上属于季旷柔的味道已经十分浅淡。
他快撑不下去了。。。。。。
床榻上,相泊月佝身,抱紧了怀中的里衣。
眼尾渐渐沁出点点清泪。
兀自呓语低喃。
“妻主。。。。。。月儿好想你。。。。。。”
待解决玄蝶处所有紧急事务后,季旷柔匆匆赶回府中时已至夜半。
大半夜的,季旷柔不想兴师动众。
所以没有让覆雨传报,选择从侧门进入。
入了栖阳居,季旷柔紧绷了许久的精神才渐渐放松下来。
“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她侧头,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翻云与覆雨轻声道。
两姐妹闻声称是,随即离开了。
此时,院中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声从冬眠中醒来的蟲鸣。
季旷柔抬步朝着前方走去。
她住的披霞殿在最里,需得途径相泊月住的承露轩。
在即将经过承露轩时,季旷柔下意识地放缓了步子。
长靴落地无声。
屋内燃了灯,烛光昏黄。
摇曳着从未掩紧的窗棂中透了出来,斜斜地映照在了季旷柔的身上。
橙黄的烛光犹如落日熔金,将她身上携着的寒气与这几十天来辗转的风尘与疲惫,一点点地消尽。
染上了些许暖意。
身形停顿一瞬后,季旷柔抬脚想继续往前走,耳边却敏锐地听到了一声呓语与轻唤。
她蓦地又停下了脚步,抬眸朝着未掩紧的窗棂缝隙往里看去。
但见那身形消瘦的青年正蜷缩在床榻之上,漂亮的眉头微蹙。
怀中还紧抱着一个东西,在喃喃梦呓。
季旷柔蹙眉,眯眼朝相泊月怀中望去。
好半晌,才依稀辨出他怀中抱着的,好似是自己丢失许久的里衣。
就在季旷柔怔愣之际,便见床榻上的青年身形微动。
少顷,更加抱紧了怀中她的里衣。
口中声声唤着她的小字。
“阿柔。。。。。。”
“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