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季旷柔,正在靶场射箭。
她一身红黑武衣穿在身,定定站着,纤长的身形犹如一棵挺拔坚韧的白杨。
季旷柔微阖右眼,瞄准挽弓射箭一气呵成。
“让他们先等着。”
话音落地,手中的箭矢如流星一般射出,啸声尖唳、正中靶心。
她练习射箭时,向来不喜人打扰。
待射空了箭鞘中的所有箭支,季旷柔才兴尽而归。
泡完了汤池从屋中走出来时,她微微怔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
季旷柔蹙眉说道。
闻言,青年转过身,望见她的第一眼,曜黑的瞳眸似燃着的灯火,倏然亮了起来。
相泊月抿唇,走上前轻声言道:“我一直等不到你,就想着能不能来寻寻你。。。。。。”
他一直记得季旷柔在府上时会经常去马场骑马,或者在靶场练习射箭。
最后去汤池屋泡会儿汤泉。
所以,他在马场和靶场都找不到人,就想着来汤池屋前等着,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教自己等到了。
闻言,季旷柔睨了他一眼,肃声道:“以后不要府中随意行走。”
若是不小心触到什么机关,又是一件麻烦事。
相泊月闻言,心头好似被一颗坚硬的石块咯着,难受又委屈得紧。
迎着季旷柔冷肃的目光,他缓缓点了下头。
“月儿知道了。”
见他如此乖觉,季旷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抬脚便想往正厅走去。
可还未走多久,便被人牵住了手。
她蓦然转头,正撞进一双惊慌水润的凤眸中。
季旷柔垂眸瞥了一眼被相泊月紧攥着的尾指,“你拉着本郡主做甚?”
她语气有些咄人,惊得相泊月心中一悸,没有丢开,反而愈发攥紧了手中女人的长指。
他鸦黑的睫轻眨,神情略显无辜,“不是阿柔你说,不要我在府中随意走动的吗?”
言下之意,牵着她、紧跟着她,就不会随意走动了。
季旷柔神情滞了一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对方便悻悻地松开了她的尾指,转牵住了她的衣袖。
“阿柔你别生气,我不碰你就是了。”
闻言,季旷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抬脚往前走去。
相泊月紧跟其后。
一路上都在不住地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而季旷柔,则是一脸的面无表情。
甚至想着等会要不要派翻云去净迦寺请位高僧来看看,相泊月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或者上身了。
要不然一个人的前后性格反差怎会如此之大。
不大一会儿,季旷柔他们二人便赶到了正厅。
关于相泊云法事上的头香,步骤和规矩颇有些复杂,老道士讲了许久都还未说完。
瞧见季旷柔神情已然有些烦躁后,相泊云冷冷地望了那老道一眼。
老道心领神会,草草几句话说完便结束了。
派人将老道送走后,季旷柔发现相泊月还站在大厅。
“你怎么还没走?”
她挑眉问道。
闻言,相泊月捏紧了袖中的长指,忍着心底溢出的羞涩缓声说道:“我、我有些饿了,能留下来和你吃顿晚饭吗?”
季旷柔微微眯眼,眸底的探究锋利到好似能将面前青年的面容划伤。
好半晌后,她倾头对着一旁的覆雨吩咐道:“去准备些饭菜来。”
饭菜上齐之后,季旷柔也坐了下来。
她在武场待了一个下午,也确实有些饿了。
拈了一筷双椒牛柳进口后,季旷柔的纤眉几不可察地微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