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贴着女人的冰凉的唇肉呢喃着,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其暖热,恢复生机。
“妻主,你等等月儿好不好。。。。。。”
“等等月儿。”
说着,相泊月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鸩毒。
轻轻拔掉瓶口的红布塞后,相泊月又躺回了季旷柔的怀中。
神情幸福且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却在喝下鸩毒的前一刻,被人轻轻地抓住了手腕。
“不要。。。。。。喝。”
女人虚弱清浅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轻得好似是青年的一场幻觉。
相泊月蓦然睁眼,眸光震颤惊裂。
泪水霎时间如溪流,遏止不住地从他眼角滑落。
他想抬头看看,却又生怕方才的一切不过自己生出的妄想。
希望破灭的后果,他承受不住。
待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时,相泊月才怔怔地反应过来,那不是幻觉。
“月儿,别喝。。。。。。我没死。”
闻言,相泊月再遏制不住内心冲天的激动与希冀,猛然抬头看去。
但见方才还双眼紧闭了无声息的女人,此时眼睫轻眨,正柔柔地望着自己。
说罢,季旷柔吃力地拉起相泊月的手,带着他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你摸摸。”
冰冷的指尖下,是女人温热的皮肤以及缓慢跳动的脉搏。
相泊月的心也随着指尖脉搏的跳动,一悸一悸地泛着疼痛。
疼痛过后,是冲天的庆幸与欢喜。
整个人,遏制不住的颤抖。
“妻主!”
“妻主!”
相泊月抱紧了面前的女人,将头埋进季旷柔温热的颈窝,哭到难以自持。
季旷柔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将青年的消瘦的下颌轻轻抬起,温柔地用唇将对方的哭声封在了口中。
她怕相泊月动静太大,再将某些人招来。
一别四年,无尽的思念皆融在了一个漫长湿热的吻中。
青年流着泪拼命索取,女人浅笑着耐心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缓缓分开。
假死药的药效还未过,季旷柔整个人虚弱无比,头脑还有些昏沉。
但她还是强撑着,对相泊月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
早在一年前,彭玉关一战还未开始时,她便计划好了等战争结束、自己功成名就后,就演一出假死的戏码,彻底放弃明昭郡主这个身份,上交百万兵权,远离浔陵城。
这样一来,既保全了身后名,也能让皇帝放下对她的猜忌与忌惮,全身而退。
明昭郡主棺椁入皇陵那日,大半个浔陵城的百姓皆去送葬。
偏僻的出城小道上,一袭素色衣裙,面覆白纱的季旷柔对着面前的安定王妇夫跪地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起身时,已然泪流满面,季旷柔望着面前发丝隐隐泛白的二老,哽咽着言道:“女儿不孝,不能常伴母亲爹爹左右了。”
安定王怀中的戚氏闻言,面露浓重的悲伤与不舍,他颤颤地上前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季旷柔抱入了怀中。
泪水簌簌落下。
“好孩子,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爹爹别无所求,唯愿我的柔儿,能够一生平安顺遂、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