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忍不住笑出声,但疑惑也同时涌上心头,
“哥、姐姐为什么会那么说?她们的经历和这边的哥哥姐姐不一样吗?”
“一样。”
中原治露出生无可恋的死鱼眼,
“就是因为一样才会这么麻烦。”
他们的兄长只独自流浪了两年出头,就得知兰波未死的消息,回到横滨带走了兰波和中原中也,可另一个魏尔伦不一样。
“她流浪太久了,六年的时间,足够让本就浓厚的罪恶感,在空荡的心灵中膨胀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就像另一个哥哥一样。”
想到那位看起来温和平静,却能为了守护兰波的坟墓而吞噬整个星球的魏尔伦,中原中也叹息一声。
“是的。”
中原治无奈地耸耸肩,
“即便兰波姐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怪她,她仍旧时刻处于不安之中。”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兰波的态度。
经历了失忆、重伤、孤身一人流落他乡的谍报员,更能理解魏尔伦的选择,不责怪她的同时,也希望并祝福小搭档能得到想要的自由,所以在一开始,她选择赠予魏尔伦拥有自由的权力。
可也正是这样的选择,加剧了魏尔伦心中的不安。
“……”
中原中也大概明白了,
“她不会觉得,兰波姐姐让她离开,是因为不在乎她吧?”
“是呢。”
中原治点头,
“所以她才会那样嘴硬,一方面是因为即便是恨,也希望能够继续成为兰波唯一特殊对待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害怕兰波再次离开她——‘既然你可能会离开我,那不如我先割裂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对亲密关系的不安,对爱的怀疑,对自由的渴望与对兰波的渴求。
太多的矛盾摆在魏尔伦面前,让她无从选择,只能用洗脑自己的方式进行逃避。
“……听起来真是难搞。”
中原中也露出和中原治同样的死鱼眼,
“这种情况,只有让她明白兰波姐姐是真的深爱着她,才能解决问题,”
“我很努力了。”
中原治把脸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
“但我回来之前她俩还没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明明听他说了两个世界的故事,也偷偷看了兰波的日记,可魏尔伦就是死活不敢表白——搞得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心理学学位是不是白修了。
看着臭弟弟难得一副挫败模样,中原中也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没事。”
她轻轻揉了揉中原治的头,乐观地安慰,
“既然你能回来,说明那个世界肯定没什么问题,啊——”
说到这个,橘发女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见到世界意识了吗?”
“那本破书?”
“……咳。”
中原中也轻咳,
“礼貌一点。”
中原治确实见到了——白色的空间,厚重的书架,一本又一本代表着不同世界的书籍,以及唯一的那本活蹦乱跳的书。
“祂好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