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落入凡尘,与鸠群鸦属为伍。
它不需要旁人的怜悯。
因为它的心很满足。
……
丁丁解释这个电影的立意的时候就说:“中国人总是很痴的,有的人皓首穷经,有的人日暮穷途,有些人真的一辈子只会做一件事,能被看到就叫伟大,然而始终以不能看到居多。”
然而,不能被看到,就不做了吗?
还是有人做。
和责任、义务无关。
这就是‘坚持’和‘热爱’的区别。
坚持恐有责任。
热爱是你的心在指引。
丁丁前后两期主题,都交出了圆满的答案。
让所有人包括评委,包括投资人,都对丁丁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用来充数的导演,完完全全地刮目相看。
特别是,他现在在台上指着屏幕谈电影的策划、谈剧本、谈音乐、谈剪辑、谈美术,谈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以及他作为导演对演员的指导——
这种气场全开、侃侃而谈的姿势。
展现的是他的强大和自信。
他像一艘大船上的舵手,对大船所行方向有一种深切的明晰,对自己的水手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精神指引。
对可能面对的暴风雨有一种无所畏惧。
让仅仅是旁观者,都能感受到他必然能将这艘大船指引到正确的目的地。
朱倦勤一边观察,一边暗暗称奇。
就见台上丁丁先提到了电影的剧本的筹划:“这个剧本是我的编剧很久之前的一个剧本的改编,或者说,浓缩。”
严从文跟着张明义剧组在乡下采风的时候,他无意中就看到了这么一个草台班子。
有这么一个老生,冒着风雪,蹬着皂靴戴着纱帽,在只有老严一个观众的情况下,完成了一个半小时的演出。
最后冻得瑟瑟发抖,跟老严两个蹲在火炉旁边烤火。
问起来,就笑着说习惯了,应该的。
丁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表达了跟肖媛媛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希望国粹能得到发扬,不要丢失,不然对不起这些默默无闻的演员一辈子的辛劳。
可他还有更大、更重要的东西。
“我希望我的电影永远关注最普通、最平凡的人物,并从他们身上挖掘出最可贵的东西。”
……
这是丁丁经过很多个日日夜夜得出的思考。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过了。
如果不为名,不为利,不为一切浮色声光的东西,也不为他乔哥的心愿。
他愿意拍什么。
丁丁的电影从一开始掺杂了很多杂质的。
他目的不纯粹,想法不坚定,意图不强烈。
最开始,他争一口气,他女朋友被一个混娱乐圈的富二代抢走了,他不甘心。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永远也别嘲笑经历过的人。
后来丁丁为了钱,钱,一直是他生活的重心,是他的目标,是他的动力。
再后来,丁丁同情那些,在电影这个行业里,混不出头的人。
并由此,开始了一种思考。
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区别是什么。
为什么人们只关注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看不到红花后面的绿叶。
甚至一个导演的镜头,都吝惜给这样的人。
他们是布景板,是群演,是籍籍无名的人。
他们有太多。
如果说曾芃的电影的主角,是丁玲,是王羲之这样的风流人物。
那丁丁的眼里,更愿意看到给丁玲递烟盒的老头。
给王羲之大鹅的小道士。
在丁丁看来,他们有更多东西,更值得被人看到。
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