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准备充分。
栖佑佑很快拿着抑制剂返回。
枕头上的人已经被汗打湿,银雪色短发颓然地散开,布偶猫耳朵软软地垂在头发里。
他似乎热极,汗珠顺着脖颈滑入锁骨,指尖难耐地扯住衣襟。
睡衣被撕扯得外翻,露出一段纤窄的腰肢,汗珠布在雪白的肌体上,随少年身体的起伏滑落,浸湿了床单。
连睫毛梢都蒸出薄薄一层热雾,颗颗细小的汗粒悬在长睫上,就像清晨花瓣上透亮的露珠。
栖佑佑赶紧把抑制剂打进他体内。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雪莘的皮肤,烫得灼人。
然后守在枕头边,忐忑地观察少年的反应。
按理来说,她是个很冷静淡定的人。
但这会儿,栖佑佑慌得不行。
她太清楚雪莘的身体有多柔弱,又太清楚他没有标记却怀上孩子的凶险,史无前例,连个参考的目标都没有。
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雪莘?”栖佑佑试着探手,抚上他的额头,好烫。
这么高的温度,她都受不了,肚子里的宝宝受得了吗?
她急得想叼尾巴的时刻,枕头上几乎要蒸熟的Omega翕动着汗湿的睫毛,睁开了眼睛。
栖佑佑看见他抬起无力的指尖,护在小腹上。
“佑佑……”
雪莘轻喘着气,每一丝气息都无比灼烫。
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和孩子的危险处境,努力拨开云雾般朦胧的倦意,对她一字一句:
“标记……我。”
栖佑佑傻眼了。
很显然,抑制剂一点用都没有。
“标记我,”雪莘轻哑的催促传来,“佑佑……”
眼下的情形,栖佑佑也不会傻到认为抚慰信息素,或者普通的拥抱有用。
但是标记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因为天平的另一头,押上的是雪莘和孩子的命。
栖佑佑咬牙,因再一次被逼到极限而无比暴躁。
显然,这一次孕期发情比上次受到雪冲信息素刺激,来得更凶猛,更严重。
她弯下腰,膝头抵住床铺,肌肉紧致的手臂撑在枕头边。
热汗淋漓的Omega就在她身下,陷在她的双臂范围内。
就像被钉死的、无处可逃的猎物。
银雪色的睫羽乏力地掀起,他唇中轻喘,黄蓝异色的宝石瞳湿润地看着她,像一朵等待采撷的花蕾。
栖佑佑的指尖捧起雪莘潮润的脸颊,吻上他因高热而无比红艳的唇瓣。
双唇相贴,就像鱼儿入水,交融无隙。
这个吻滚烫,带着熔岩火海的灼烈和浪漫,兼具孤注一掷的决绝与无畏。
冰雪与橙花信息素在空气里翻涌,交缠,就像冰天雪地里开出丛丛簇簇的花朵。
怀里的Omega是如此羸弱,她好像真的在亲吻花瓣。
他甚至没有上一次昏迷时拥吻她的力气,整个人快要在火海里融化。
栖佑佑略略抬起头,观察雪莘的神情。
他的双眸清亮,睫毛在太阳与冷月的中心投下浅影。
他睁着眼睛,清醒地凝视她,眼神水波一样柔软,眉心偏偏被痛苦揉皱,唇瓣因难受而翕动。
他蜷紧了指尖,覆在小腹上,唤她的声音又轻又碎:
“佑佑……”
栖佑佑明白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终于还是和他一起,踩在了这万丈深渊的边界。
栖佑佑是个丛林里生存的职业赏金猎人。
她懂得规避风险,也更明白某些时候,狠心果决才能破局。
她托起雪莘的身体,将他翻转过去。
又体贴地在他腹下塞进一块柔软的枕头,免得标记时挤压到他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