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大舅子的八卦,沈岳便把话题扯回到了买地这件事上。
他道:“以三哥的判断,宋家会买多少地?”
林征好像丝毫没有觉得他突然转移话题有什么不对,接话道:“林家村空出的水田旱地不多,也就二十多亩,我猜他们应该会全拿下的。”
沈岳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看来,老天爷都是希望他留下的。
给豆芽菜买良田是买不成了。
沈岳也不知道是该惆怅还是该松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表情就去找豆芽菜。
买不了良田,他们就买荒地吧。
他要找豆芽菜带他到处转转,看哪里适合买。
正月十七上午,林盛回来了,带着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和三个衙役。
沈岳站在院门口,一见他们经过,就立即迎了上去,笑道:“盛叔,我昨个儿等了你一天,可算把你等回来了,这几位便是帮我家划地的差役大哥吗?快请到屋里喝口水。”
沈岳微微弯腰,热情地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三个衙役打头的大哥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强壮,一脸络腮胡,他疑惑地看了看沈岳,问林盛,“林村长,这位是?”
林盛脸皮子颤了颤,道:“这是林家村……”
“小子是林家村沈岳。”沈岳忙道,“初七的时候,我找村长盛叔商量买十四亩旱田的事,盛叔说村里正好有十几亩旱田,十五之后会去县衙找人帮我划地……”
他脸上堆起疑惑,看看林盛,又看看衙役们,“盛叔找各位衙役大哥们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划地这事儿?”
那个富态的管家适时地咳嗽了一声,斜眼看着沈岳:“衙役兄弟们当然是来划地的,不过是给我宋家老爷划地的,林家村所有的水田旱田我们都买了。”
沈岳一愣,嗖地看向林盛,难以置信:“盛叔,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盛现在心里已经把沈岳骂死了,他原本是想握住话题主动权,告诉衙役们沈岳就是个想买地的,后续他会找衙役老爷们过来,谁知道沈岳一张嘴贼溜,一下子抢了他的话,接下来更是把前因后果说了个透。
衙役们看了看宋管家,又看了看沈岳,那个带头的衙役突然挠了挠脑袋,指着沈岳,“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沈岳微微一笑,“沈岳,我大舅子是林征林秀才。”
衙役大哥突然一拍脑袋,和其他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你不就是那个特高义,县里都传遍了的林家村沈岳嘛。”
沈岳谦虚道:“哪里哪里,谬赞了!”
衙役大哥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林秀才家的,快带路,我去看看他。”
沈岳一愣,接着笑意加深,忙道:“快请进。”
然后高声招呼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林宝,“小宝,快去叫你三叔出来,就说是……。”
衙役适时道:“我姓孟,我旁边的两位姓刘和郭。”
“就说县衙里的孟衙役、刘衙役和郭衙役来了。”
“哎。”林宝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一溜小跑着去敲林征的屋门。
书呆子林征读起书来,一沉浸进去,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沈岳解释道:“三哥读书入迷后会万声过耳不入,各位大哥稍等,他一会儿就出来。”
孟衙役摆了摆手,“无妨。”
林元很快就拎着水壶进了来,沈岳起身拎过水壶,错身的时候,低声交代他,“你去拿些红薯干、瓜子、红薯片出来。”
豆芽菜比划:“我知道的,稍等一会儿。”
比划完,就进了旁边张氏的屋子。
他们日常制作的东西都放在张氏屋子里,她是个会持家的,收拾东西比豆芽菜粗枝大叶收拾的好,东西放到她屋里,也方便她归类收拾。
没一会儿,林征就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早上的他穿的还是黑棉袄,现在已经换了身青布长衫,见了赵衙役就拱手道:“孟兄。”
孟衙役带着其他两个衙役站起身来,哈哈笑道:“林秀才好久没去县城了,兄弟们想和你喝酒都找不到人了。”
林征失笑,“下次有机会去县城,我做东,翠云酒楼,三位一定要到。”
“哎,那就谢谢啦。”三个衙役笑道。
林征笑了笑,就开始问他们怎么来了。
衙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道:“宋老爷昨个儿交了银子,要买林家村二十多亩地,我们是来划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