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手垫在小皇孙的脖颈处,开口哄道:“快把头抬起来,就这么埋着头,脖颈待会儿又要酸了,哪儿就这般害羞得要见不得人了?”
宣珩依言抬起头,难为情地低声问道:“。。。。。。萧哥哥,怎,怎么猜到的。。。。。。”
萧明渊垂眸柔声轻哄:“自然是萧哥哥同珩儿想到一处去了,我也只想和珩儿两个人独处着用膳,不耐烦瞧见外人。”
“好不容易同珩儿一块儿进膳,萧哥哥自是不想殿下同旁人搭话,送出去几道菜得个清净倒划算点儿。”
宣珩闻言,心底又甜又软,心中止不住升起一股隐秘而突然的窃喜,叫小皇孙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萧明渊见自家小殿下自顾自的傻乐着,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揉了揉可怜可爱的小皇孙,心底柔软又满足。
估摸着小皇孙的食量,约莫也有六分饱了。
午后还要去校场练骑射,马背上颠得慌,吃得太多了反而不舒服。
他抬手替宣珩盛了一小半碗鱼茸莼菜粥,递到小殿下眼前:“乖,再喝点儿这个,春日里头的莼菜鲜嫩,味道极好,珩儿替萧哥哥尝尝看?”
宣珩红着脸捧着小碗儿慢慢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着点点头:“好喝!萧哥哥也多吃些。。。。。。下午要骑马的,吃不饱没力气的。”
萧明渊看着小殿下吃得香甜,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动作优雅而行云流水,迅速清扫桌上剩下的膳。
直到一桌子吃食被消灭得七七八八,才算勉强七分饱。
等萧明渊将将放下银箸,宣珩抬手,也给他盛了一碗粥送过去。
两人坐在一处,细细吃着暖暖的菜粥,竟然也品味出几分别样的鲜甜来。
“萧哥哥。”宣珩捧着小碗,忍不住低声开口,“过几日。。。。。。是不是就要休沐了?”
皇子皇孙们十日一休沐,不必来弘文殿,伴读们也能在休沐日家去。
萧明渊凤眸一闪,心底忍不住轻叹一声,看着宣珩,轻声开口:“珩儿想说什么便说吧。”
宣珩抿了抿唇,软软开口:“我是想宣瑢他们。。。。。。我虽同他们不是十分亲近,但是也知晓,底下的堂弟大多年幼,又自小养在婶婶们膝下,想必。。。。。。在王府里头,也是千娇万宠的。”
“如今足足有一个月都被拘在宫里,不说是这些年岁不大的堂弟,想必王叔他们也是心中百般惦记牵挂。”
看着萧明渊温柔鼓励地眼神,宣珩忍不住羞涩地笑了笑:“萧哥哥。。。。。。只当我心软罢,我想向皇祖父求个恩典,允堂弟们每至休沐,都能回家中同父母团聚一日,也算是聊以慰藉。只是。。。。。。”
他年幼便没了母亲,也是受父王千辛万苦地悉心教养,最能体会舐犊情深几个字。
且不论平日兄弟间是否亲近。
只看今日堂弟宣瑢那般模样,想必也是念家,思念自己的父亲母亲的。
不然堂堂皇孙。。。。。。哪儿能拉下脸来,做出这般可怜模样。
只是。。。。。。
宣珩心底有些忐忑。
皇孙们入宫进学,且常居宫中,本是皇祖父亲自下令的。
自己这般贸然向皇祖父求恩典,先不说底下堂弟们是不是都领情。
驳了皇祖父的旨意,他也怕自己会不会伤了皇祖父的心。
萧明渊眸色温柔地看着自家小殿下,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殿下以为,陛下为何要将诸位皇孙殿下,召入宫中?”萧明渊难得认真地看着宣珩,低声开口问道。
皇帝召诸位皇孙入宫,外间朝臣私心揣测者甚多。
被拿捏住软处的诸位成年皇子们,自然心底也百般思虑。
是不是他们父皇,刻意要以各个府上的皇孙为质,敲打底下儿子们都安分守己一些。
当然,以萧明渊的心思来揣测。
陛下这一步棋确实厉害。
若按私心,皇帝确实是为了宣珩在铺路。
无论是替皇长孙敲打那些心里头有鬼的叔叔们,还是刻意送其余皇孙送到宣珩面前,为其培植宗室党羽。
这都是有利于他家小殿下的。
其次,虽然敲打住了诸位皇子,但是也吊了一根儿胡萝卜在他们头顶上。
送儿子进宫是心疼,但若哪一位皇孙突然得了陛下青睐。。。。。。
都是陛下的亲孙儿,血脉相连,谁知道会不会有讨得老爷子喜欢的呢?
如此恩威并施,又相互牵制,自然叫诸位皇子皇孙们心服口服地乖乖听话。
还说不出什么错处来!
当然,他的小殿下心思单纯些,许是没这么多心眼儿。
但是说不准,却更能摸清楚陛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