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
宣珩方才下过早朝,同萧明渊一道回了承华殿。
两人方才在殿内坐定。
便听陈德前来禀报,说卢妃娘娘来了,在外求见。
宣珩昨日安安稳稳地回了东宫。
一路上在萧明渊的怀里睡得安稳,什么也不知道。
今日听闻卢妃娘娘突然到访,心下忍不住有些莫名。
只以为是最近二弟宣玟又有什么事,想要求自己,却又不好开口,才叫她来当说客。
一旁的萧明渊听到陈德的话,忍不住笑了笑。
他垂下凤眸,对着宣珩含笑开口劝了一句:“殿下见一见吧,不然,二殿下和卢妃娘娘这几日,怕是要睡不安稳了!”
睡不安稳?
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难不成是宣玟在外头闯了什么祸事?
宣珩有些疑惑,但是到底卢妃娘娘算是他的长辈,他不忍失了礼数,将人晾在外头太久。
只对着陈德开口:“先请卢妃娘娘进来吧。”
很快,一袭素净宫装的卢妃娘娘走进殿内。
她面上带着笑,容色温婉沉静,看着似乎极和善,浑身上下都没什么架子一一般。
身侧也只带了一个贴身婢女。
见人进来,宣珩带着萧明渊一同朝着卢妃见了礼:“卢妃娘娘安。”
宣珩如今已经是储君,自然是身份贵重。
但是即便如此,到底面前的卢妃是长辈。
先太子薨逝之后,卢妃娘娘一直独自孀居在自己的宫苑,悉心礼佛养育孩子。
宣珩对她虽不亲近,但是也存了几分对长辈的恭敬,礼数上,更是没落下半分。
只是卢妃娘娘却仿佛诚惶诚恐一般,连忙侧身避开半礼,又飞快上前,亲手虚扶了一把。
“皇太孙殿下万万不可!”卢妃语调温和,扶着宣珩柔声劝道。
“您如今是太孙殿下了,身份贵重,本宫。。。。。。也并非你亲生母亲。”
卢妃娘娘很是善解人意般的开口:“我先前便说过了,君臣有别,本宫虽然是殿下庶母,但如今在殿下面前也只是臣,太孙殿下不必同本宫如此客气。”
宣珩面色平静,并未应话。
卢妃虽然是他父王的继妃,又是侧妃扶上来的,册封卢妃为太子妃的时候,宣珩已经记事了。
他一直舍不得自己母妃,所以不愿将卢妃当做自己母亲,也不愿喊卢氏母妃。
太子知道长子年幼丧母,心里伤心,也不欲让宣珩改口,所以才一直准宣珩叫卢妃娘娘。
好在卢妃性子温婉,似乎并不计较这些,这些年也便习惯了。
不过即便如此,该有的礼数宣珩从来未曾轻慢过。
认不认母妃是一回事,可卢妃毕竟是父王的妃子。
只当是对待长辈,他也自当循着规矩来,那自然也不会将卢妃娘娘方才说的那些话当真了。
等几人落座上茶之后,卢妃也未曾遮掩,直接将昨日发觉宣玟胡闹生事,竟然窥视太孙行迹!
后来又发了昏,被齐王等人派过来的人蛊惑。
致使他做下泄露太孙行踪,还险些害太孙受险。。。。。。。
卢妃一口气便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分毫不曾隐瞒地说了个明白。
又红着眼,只说自己昨夜已经训斥过宣玟,并罚了他跪抄佛经的事。
才有些惭愧地抬眼看着宣珩。
卢妃:“太孙殿下知道,玟儿那个孩子自小同你长在一处,其实心思并不坏的。”
“只是这些日子性子急了又受人蛊惑,才酿成这般大祸,索性本宫今日来,就是替他负荆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