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缓缓行至京郊。
浩浩荡荡的仪仗排着拖了一路。
等御驾停在祭天大典的位置前,已经是四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年纪大些的官员都快直不起腰了。
一片礼乐声中,皇帝下了御撵,宣珩也从金辂上行至祭坛前。
迎神上香,献礼祝文,行三跪九叩祈福大礼。
最后等送神结束,将进奉的祝文玉帛等物投入燎炉之中燃尽了。
烟气随着初升的太阳,一缕一缕同晨辉交融在天际。
百官同皇帝一道祈求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大景江山国祚永享太平。
祭天大典才算是圆满了。
等祭典过后,众人又要忙着随御驾赶往秋猎的围场。
这一路,距离西山的皇家围场逾百十里,君王出行,又拉着这么一大堆文武百官和宫中女眷。
路上就更快不起来了!
就算是一刻不停,也要足足行上整整两天一夜估摸着才能到达。
皇帝从祭典上下来,就换乘了车马代步,毕竟路途遥远,玉撵自然是不如车马方便。
宣珩也换了一辆更为宽阔实用的车驾。
虽然不比前头的金辂华丽,但是却更实用且隐蔽。
萧明渊身上担着京师三营副统领的职位。
虽然一切部署都安排给底下人了,不必他事事亲力亲为,但是临行前还是要到底下去瞧上一瞧。
等他方才同手底下的部将,交代完几处需要注意的地方,前面队伍的一个小内侍,就忙不迭急急地赶了过来。
“侯。。。。。。侯爷,原来您在这儿啊!可是叫人好找。”
萧明渊远远瞧着,便记起来了这是承华殿前伺候过的人。
小内侍还没站定,便气喘吁吁地开口:“皇太孙殿下命奴婢们找了好几圈了。。。。。。问小侯爷在何处。”
那内侍看着萧明渊身旁站着的几个人高马大的部将,干干地笑了一声。
而后低下声儿来,躬身提醒道:“还请侯爷您料理完正事,去太孙面前瞧瞧吧!”
萧明渊凤眸闪过一丝笑意,脸色微微缓和了些,低声道:“你去同殿下说一声,我稍后便过去,去吧!莫要让殿下等急了。”
小内侍应下来,飞快拔腿回去报信儿。
身后的一众部将瞧见了。
有人止不住一笑。
“太孙殿下如此信重萧将军,也是难为萧将军要分身乏术了哈哈哈!”
他们这些武将大多都是直肠子一通到底。
虽然不像是文官那般,动不动就在朝中论资排辈抱团结党。
但是也不是个个都是二愣子。
朝中的皇子为了储位之争,这些年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拉拢人心,武将里头也有不少被拉上船的。
不过京师三营前些年都在北边儿打仗。
等回来的时候,又经历了一通升迁调派,剩下来的,大多都是皇帝的死忠亲信。
那些个凤子龙孙们,倒是在这处动过心思,可惜上头的撬不开口,底下的招揽起来,一时也成不了事。
等到皇帝又亲自将皇长孙宣珩,册封为皇太孙,剩下的人就更没什么盼头了。
萧明渊任职京师三营,时常带着自家小殿下去营里头玩儿,这几个部将自然也都是见过的。
皇长孙殿下性子温和仁善,对武将也多有关怀,他们原本就有些天然好感。
后来宣珩被册封为太孙了,那就是陛下认定了的名正言顺的储君了,这些人自然也越发爱戴拥立。
眼下敢在萧明渊面前,说出这些玩笑话。
倒也是知道萧将军同皇太孙感情深厚,殿下脾性又温和,不会计较这些。
果真,萧明渊听到这些话,面上也没十分冷淡,反倒含了几分笑。
“你们倒是闲得慌!还有空在这儿说笑!”
萧明渊叹了一口气:“罢了,该交代的本将军方才已经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差事,你们自己好好盯着。”
“御驾在前,莫要丢了我们京师三营的脸。夜里巡逻的事,记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几名部将信服地点头应下,各自领了命。
才看着萧明渊转身,扯了一旁一匹马匹的缰绳过来,随后跨上马背,疾驰着往前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