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宫里头年年赏赐,封地上年年进贡,亲王爵位的俸禄,老爷子赐下来的粮庄、田地庄子、这些算下来私产也不少。
堂堂的皇子,一朝王侯,竟然跟着地方官和商贾之流同流合污。
挖的还不是别人的墙角,是自家的!
这种蠢货,被人揭了皮不想着好好找补收拾烂摊子,竟然还怨上别人了!
晋王宣烬笑了笑:“二哥你不知道,这是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装多了,当然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
老七不是什么好东西,老九赵王也是蛇鼠一窝!
这话一出,一向面上一派和气的赵王也沉下脸来,阴沉沉的双眼闪过阴狠毒辣之色,显然是记上仇了。
“二王兄和三王兄……看来今日是不打算留几分颜面了?!”
秦王和晋王互相对视一眼,面上满是如出一辙的恶劣和幸灾乐祸!
他们俩年轻的时候都在军营里头摸爬滚打惯了,都是些性情粗鄙之人。
还就是不怎么会好好的说话。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秦王殿下性情凶残暴戾,晋王同秦王狼狈为奸,阴狠毒辣,最是记仇。
别说是什么兄弟不兄弟了。
就连参他们奏本的御史言官,当着陛下的面,他们两兄弟都敢在朝堂之上当廷动拳脚。
打人能起作用,为什么要讲道理?!
脸面!打的眼睛乌青脸上发紫,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这不就不需要脸面了么?!
不过好歹几兄弟之中,还有个稳得住脾气的。
“二王兄、三王兄。”
燕王宣琰这个时候沉声开口劝了句:“时辰不早了,陛下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御驾亲临了。”
“今日底下的皇子皇孙们都在,别叫小辈们看了笑话。”
话音方才落下,前面便传来一声高唱。
“陛下驾到——”
恢宏的礼乐齐鸣,御前仪仗开道,皇帝一身明黄五彩云龙纹窄袖戎装,鬓边霜白,看着却精神矍铄,龙目含威,难掩帝王威势。
只是往年这个时候,皇帝还会身着罩甲,今日却简简单单,只是轻装简行。
众人俯身齐齐叩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摆了摆手:“诸位爱卿平身吧!”
群臣规规矩矩地叩谢了圣恩,静立原地听候召侍差遣。
皇帝看了一圈:“太孙呢!过来到朕跟前儿来,让朕瞧瞧看!”
此言一出,等待原地的诸王心下或多或少出现几分不痛快来!
以前陛下眼里只看得见太子殿下,但是好歹他们这些同辈的儿子,陛下也会时不时提点勉励。
如今倒好了。
宣珩那小崽子成了皇太孙,老爷子的眼里,是彻底装不下别的人了,一心一意都偏袒宠爱他们的好大侄儿!
宣珩闻言,上前走到皇帝身前,躬身请安。
“孙儿拜见皇祖父!”
皇帝打量了一番太孙今日的装束,忍不住呵呵一笑,抬手抚了抚长孙的头顶:“太孙这一身打扮很好,红色衬着人脸色好,精神不错,瞧着是英气了几分!”
宣珩容貌肖似先太子,只是年纪尚轻,眉眼又带着几分秀气,看着更温润如玉。
今日这一副打扮压住了往日的文弱之气,更显出几分少年英姿,看得皇帝不由得想起太子当初还年轻的时候。
“不过……怎么没穿罩甲?”
不等宣珩开口想说什么。
皇帝已经摆了摆手,吩咐一旁的冯公公:“冯盛,叫人去取朕的龙纹罩甲过来,伺候给皇太孙穿上。”
宣珩愣了愣,他原本是想说,自己今日身上穿了萧明渊拿来的龙鳞金丝软甲。
毕竟围场之中人多眼杂,难免保不准有人会动些歪心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萧明渊正是小心谨慎些,才让自家小殿下贴身穿着。
只是在这个当口,皇帝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御赐了他穿的罩甲,自然叫宣珩不好再言明。
果然,皇帝吩咐下去了,便沉声开口:“今日有太孙在,朕年纪也大了,年事已高,动起来也乏累,逐鹿围猎这般的力气活,也该你们年轻人来做了!”
皇帝已经快六十了,近几年身体是大不如从前了。
但是倒也不至于到拉不动弓弦,跨不上马的地步。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况且天子万岁无忧,您何谈年事已高?”一旁的六王爷楚王开口奉承。
“正是!陛下英武盖世,别说是逐鹿围猎了,便是挽弓射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此言一出,一旁的宗亲和老国公们,也忍不住呵呵笑着打趣。